他们从屠宰场逃出来之后骆齐听不允许他跟着,那时候他要是再坚持,绝对会死在她的手上!
他跟上面汇报了情况,得到支援自己也暂时先喘口气。原本的计划是跟着她,骆齐听一定会去卡尔森堡。
她没有钱,要去卡尔森堡会抢劫还是联系什么人,只要有社会活动他肯定能把她找出来。
但没想到有人在他之前找到了骆齐听,还是个杀手。
他从警局得知那家酒吧遭枪袭,等他赶到的时候,里面狼藉一片,那个地中海发型的老板正坐在椅子上发抖。
从老板口中,他得知骆齐听转给他一个,借他的电脑一用,并让老板给她准备一些食物和一万块现金。
但还没吃上,钱也没拿到手就有杀手找到了这里。
电脑,杀手,尤利安清楚了,肯定是那只u盘,骆齐听想知道里面的内容,那只u盘应该是带定位系统,暴露了她的位置。
他问老板骆齐听往哪里逃了,老板让他自己看监控,画面里骆齐听灵活一个纵跳从窗户口消失不见了。
他站在窗户口张望了一下,嘴角弯了弯,转头朝地中海老板笑了一下:“那一个就当她补偿你的损失了。”
随后在旁人惊愕的目光中手掌一撑也从窗口跃了下去。
他像上一回破解艾伦的案子一样想象他若是骆齐听该往哪个方向去,他尝试着走她有可能走过的路线,最后看到了那个打黑拳的地方。
挣钱,眼下哪里有比这里还好的地方?
里面人头攒动,他透过亢奋的尖叫怒骂听见了拳头打在肉上的声音。
他看见了台上的骆齐听,灵敏稳重的步伐,速度力量兼具的拳法,当时就笑出了声,如果不是肚子饿着,这个人哪能在她手下过得了三拳?
他听旁人讨论骆齐听,都不知道她的来路,但第一局半分钟就让一个三四百斤的壮汉投了降。还有第二局,也是同样只打了一个回合就让那个傲慢的家伙满地找牙。
他脸上带着笑,看见她拿到了半区冠军,还走过去跟人家要糖要巧克力吃。
这是真的饿了。
等决赛开始,他也跟着那些下了注的观众一起给骆齐听加油吶喊,本以为只是稍微困难一些的一局,没想到第二个回合庄家直接插手了!
他哼哼冷笑,看不上这些赚黑心钱的手段,但也能理解。
不过,后面就过分无耻了,看见骆齐听本来已经准备好比赛却又忽然拧开水往头上浇,他就知道不好。
她被下药了!
他看了一圈,问题就在那条毛巾上。
心中担忧和幸灾乐祸并存,好了,不跟他合作,这下吃亏了吧。
眼睛却盯得更紧,看着她的脚步开始凌乱,拳头章法也有了细微破绽,他赶紧挤过人群移到了前面。
却越看越敬佩,好顽强好厉害的骆齐听!
最后那一拳他万万不会让桑切斯打在骆齐听身上,银刃怎么能憋屈地折在这种地方!
车子缓缓开到一栋公寓楼下,尤利安打开后车门要把她抱下来,听见骆齐听的呓语:“no10,no10”
倒塌的大楼,钢筋混凝土裸露在外面,熏黑的墙壁,灰蒙蒙的天空偶尔有飞机飞过,并不盘桓,轰隆隆又远去。
她站在一片废墟中,身后还有未燃尽的火堆。
像陷入了真空,混沌中世界上只有她一个人,她喊不出来,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忽然天旋地转,她明明站在那里没有移过脚步,但眼前的一切却极为快速地旋转起来。
“轰!”她被兜头盖住,这下眼前一片黑暗,她扯开头套,明明睁着眼睛却什么也看不见,不知身在何处,手触摸出去,空茫茫一片,指间连微弱气流都没有,她进入了一片虚空,无声无息,像被吸进了黑洞。
仿佛持续了很久又仿佛只过了一瞬,眼前出现一束光,尽头站着一个人,她一步一步走过去,那是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像没有感情的机器人,发出机械的电子音:“no10。”
他把一个牌子挂在她身上,然后,毫不留情把她推了下去。
她跌落万丈高台,恐惧地在空中旋转,还好时间持续并未太久,最后落进了一方四周竖着高墙的院子里。
她仰倒在地砖上,惊恐地看着周围,都是七八岁的孩子,穿着一样的衣服,戴着面具,一招一式在练武。
但,没有一点声音。
这是什么地方!
她爬起来如无头苍蝇一样在人群里乱跑,她撞到了他们,她撞上去他们立刻化为齑粉,像一阵烟飘走。
她逃不出去,跑掉了鞋子,脚指头溃烂流血,她拖着长长的血污,但,怎么也跑不到墙边。
她摔倒在地上,恐惧地捂住双眼,却仍感觉到有阴影覆在了她的上方。
她慢慢转过身,跟一张戴面具的脸相对,那个人把她拉起来,递给她一把刀:“no10,杀了我!”
“杀了我!”
“杀了我!杀了我!杀了我”
“啊!”骆齐听猛然惊醒,上半段身体从床榻上弹起来,大口大口喘着气。
“怎么了?做噩梦了?”尤利安停下手上的动作,四目相对,骆齐听立刻把手从他手中抽出来。
她没出声,平复下剧烈地心跳,把这里打量了一圈,狭小的房间,一张床一张沙发,还有一张桌子。
这是哪里?
“你不适合群居,不适合这个社会。”尤利安又拽过她的手,打算涂上最后一点碘伏,骆齐听不习惯这样的接触,再一次抽回手,他无所谓耸耸肩,继续嘲笑,“啧啧,银刃居然这么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