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香微微屈膝施了一礼,转身去了。
小半个时辰后,菊香回来了,没能带回贵妃想见的人,却见到了傅太医的父亲,老傅太医。
林贵妃怒气反乐“怎么是你贵府公子呢,从前都是他帮本宫看病,别人的药本宫不信,还是让年轻的傅太医来吧。”
这是嫌弃老傅太医年纪大。
老傅太医不敢直接拒绝,微微躬身,拱手施了一礼“娘娘此言差矣,犬子的医术都是老臣教地,虽然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一说,然医术一行,讲究活久见,老臣自认为医术也不差。”
“本宫不管,本宫就要他治病,怎么,本宫使唤不动他了”林贵妃紧紧盯着老傅太医,若是他敢说个不字,就到皇上跟前讨个说法去。
老傅太医见她态度坚决,笑了笑,辞了出来,还说,也不知小傅太医忙完了没有,若是忙完了,就让他来一趟,若未忙完,怕是来不了了。
他也知贵妃身子无恙,只是要见儿子一面。可她依然是帝王宠妃,与儿子青梅竹马,不应该避嫌吗
傅太医回了太医院,找到了傅成凌,嘱咐他几句,无非是宫中不比其他地方,要懂的避嫌等话。
傅成凌见推辞不过,点头应了,提着医药箱来至凝和宫,见了林贵妃行了君臣之礼。
她似乎变了,往日脸上目光柔和,如今凌厉许多,坐在上,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让人不敢直视。
曾记得,她未进宫前,善良单纯,一只兔子受伤了,都让他治上一治,治好了便养着、细心照料。
可如今呢,进了这深宫,成了帝王宠妃,高不可攀,掌握多少人的生杀大权。
人,终归是会变的。
“你竟真的回来了,回来为何不来见本宫”林贵妃起身,缓步来至傅成凌身旁,一瞬不瞬注视着他,“为何不来见我。”
傅成凌见她执着,叹息一声“娘娘是皇上宠妃,臣是太医院当值太医,身份天差地别,若无事,还是不见得好。”停顿一下,又道,“我观娘娘面上红润,想来应是无碍,为了娘娘清誉,臣告退。”
他说着提着药箱,倒退着出去。
林贵妃喊住傅成凌,他停下脚步,放下药箱,从那里面拿出一个瓷瓶,回头放林贵妃手中“这是娘娘的药,她,她已经死了,日后,臣不能再为娘娘取血制药,娘娘若想要这药,还需另想法子。”一言未了,弯腰提起药箱阔步离开。
傅成凌走远,林贵妃收回目光,低头看着手上的瓷瓶,冷冷一笑“本宫如今已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何须再用这药,就算没有这药,皇后也不会得宠了。”
那人已经死了,皇上和皇后之间的疙瘩无法解开,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就算将来太子登基,皇后是她侄女,还能不向着她
呵,这一世,终归是变了,她也彻底赢了。林贵妃将药瓶递给菊香“收起来吧,本宫用不到了。”
菊香依言行事,准备将药瓶收起来,又听林贵妃道“让人安排一下,本宫要见白梅。”
两日后,林家人进宫了,是林贵妃的母亲,身边还带了一个丫鬟。
林母进了凝和宫,林贵妃打宫人出去,将白梅叫入内殿,正色问“她当真死了”
她还觉不可思议,命运真的会生改变
白梅能进宫见林贵妃,又是欣喜又是激动,答话不敢怠慢,小心翼翼道“回娘娘的话,真死了,奴婢亲眼所见,是奴婢和哑婆帮她换了衣服,将她的尸身收入棺中。”
林贵妃略微放心,漫不经心看向白梅一眼“你曾说公子喜欢她,这话可是真的”
“不敢欺瞒娘娘,是真。”白梅如实回答。
“那药可给她吃了,她是怎么死的,是因为那药的作用吗”林贵妃又问。
“奴婢亲自给她吃的,可不知为何,她服了药当晚,腹痛不止,一盏茶后昏厥,很快便没了气息,公子医术高,未能查出原因。”白梅停顿一下,抬头偷瞄林贵妃,“把人下葬后,公子伤心欲绝,大醉一场,次日决然离开,奴婢也不知公子去向。”
闻听此言,林贵妃陷入沉思,她百思不得其解,那药为何会致命,明明不是这样的。
白梅见林贵妃不说话,小心翼翼开口“娘娘,那药是何药”
为何能要人性命,娘娘不是说留着那人有大用吗,为何要害死她。
林贵妃冷冷一笑“告诉你也无妨,是多子丹。”
本想让那人怀孕,等她诞下子嗣,她可以得到紫河车,那人的血弥足珍贵,紫河车入药,定有奇效,或许能治好她的顽疾。
她生产时难产,伤了身子,虽母女平安,可到底伤了根本。
林家手中有一张药方,可治疗女子产后血亏,不过需用紫河车做药引。紫河车不难寻,林家为她寻了许多,药也吃了不少,可顽疾依然难除。
就让林贵妃想起裴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