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如逸搖頭:「此事我卻不知。」
「不知?!」江與辰的雙眼一下瞪大,閒閒抱著的手也握緊了。「方如逸,你膽子真大,居然拿命去拼!」
見他渾身繃了勁,頗有些氣急的模樣,方如逸忙道:「那外室的武藝雖然不差,可我這大半年的武館也不是白去的呀!再說了,不是還有你教我的那三個保命招式麼。方才你也瞧過我的傷口,都是皮外傷,我心裡有分寸,也躲得開她的招式。
若曾家的鬧劇,只是簡單的外室,只怕王家未必不肯按下。可若是這外室乃是個意圖殺人的毒婦,別說王家了,但凡知道此事的官員百姓,都會躲著曾得功。一張床上睡不出兩個人,外室心毒,曾得功豈非不是呢?」
江與辰臉色凝重地聽完,目光沉了下去:「一個曾得功罷了,你捏住了他私蓄外室的錯,讓徐瑞告訴我爹不就行了?他是輔,自會有千百種法子斷了曾得功的仕途,何必要你去拼命?」
方如逸別過頭去:「今日我不是做成了麼。」
「可是刀劍無眼,若真傷得狠了,你父兄知道了不得心疼麼?你在京中又不是獨自一個,余照、阿苑、魏臨、徐家,還有我,都替你擔著心。」
方如逸望向他,遲疑道:「你也……」
江與辰拍拍她的右肩,有些心急:「我當然擔心你了,我們可是知交好友!」
知交。好友。
方如逸心裡掠過一絲沒來由的失望,不知自己到底在期待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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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護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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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如逸極力撥開亂亂的心緒,勉強道:「江輔的確有妙手,可他是朝廷中人,定會把事情做得隱秘,讓曾得功神不知鬼不覺地失了晉升之路。
但今日若不鬧這一出,我們如何得知曾得功那外室心毒至此,竟會出殺招?說到底,要是江輔來做,曾得功的外室必會全然身退。」
「所以拉下曾得功只是你的目的之一?你其實還想把那外室的狠毒之心一道勾出來?」江與辰忽然明白了什麼。「他那外室手中到底握著什麼秘密?值得你如此費心?」
方如逸緩緩道:「不是什麼秘密,而是同何家的生意。」
「原來你是為了這個……」江與辰摸了摸下巴,思索片刻道:「曾得功算是沒用了,梁王多半會把他名下的鋪子田產收回去。你想和梁王爭產,只怕有些難。」
他正要說「若你遇上麻煩,儘管來找我」,可轉念卻記起,兩人因為身份雲泥而一直彆扭著,只怕方如逸不願受他好意,便改口道:「魏臨在京中也算認得幾個人,若你有什麼難處,就讓余照去找他幫忙。」
方如逸猶豫了一下,點頭應是。
一番話說完,車廂里的氣氛冰冷了不少。
方如逸趁著整理衣衫的當口,偷偷瞥了江與辰一眼,見他只是一聲不吭地坐著,低頭把玩手中的大刀,心裡不由地五味雜陳。
今日他救了自己一場,若換作從前,他早就笑著嚷起來,非要自己報他的恩不可。
方如逸眼中酸澀,忍不住想起去歲秋,自己和江與辰一路南下的情形。
那時他們兩人似乎總有說不完的話,玩笑也好,吵嘴也罷,都是熱鬧親近的。
總好過這一刻,疏遠至極的沉默。
許久,馬車停下來,方如逸暗自鬆了口氣。
毛大樹牽來江與辰的馬,他翻身上去,語調平淡地叮囑余照兩句,讓她照顧好自家姑娘,很快策馬離開。
見他的背影消失在巷口,余照憂心忡忡:「姑娘,江國舅怎麼不同姑娘說笑了?之前他來的時候,總要賴在院中喝茶,喝完茶又要用飯,直等到天都黑透了才肯走。今日卻……」
方如逸心裡不是滋味,轉身往宅子裡走:「明年他要參加春闈,自然不能像往日那般胡鬧,一朝一夕都得珍視些。」
她這麼同餘照說,也一併安慰著自己。
進了屋子,余照給她上藥包紮,兩人忙了一日,都有些疲累,用完哺食便各自安歇。
翌日清晨,方如逸一大早就起身梳洗。
余照端著朝食進屋的時候,正瞧見她眉頭緊皺,忍住肩膀和手臂上的疼,穿著見客的外衣。
「姑娘怎麼起得這般早?」余照忙放下食盤,過去幫忙。
方如逸的眉頭鬆了松:「今日我要去一趟王家,曾家的事還沒了結,我不放心。」
余照心疼道:「姑娘昨日才受了傷,這會又要出門……若是有什麼話,奴婢去傳就是了,何必親自跑一趟呢?」
「要是旁的話,我自然就託了你去。」方如逸捻起一隻素雅的釵子。「可今日這番話,要緊得很,你去說不大合適。」
「那我和姑娘同去。」
方如逸笑著從銅鏡里看她:「但凡我出門,你有哪一次不曾跟著?」
余照卻嘟嘴道:「姑娘不愛惜自己的身子,少不得要奴婢多費些心。」
兩人用完了飯,坐車往王家去,不多時便進了王家大門。
方如逸登門拜會的消息,早就被小廝送進了內院,接引的侍女出來時,並不曾領她去前廳坐著,而是帶她去了內宅娘子的住處。
才剛進院,方如逸便聽見屋子裡傳來陣陣哭訴。
「……苑姐姐,我從來沒想過夫君會如此待我。他對我一直都是恭敬有加,我們夫妻和睦了這麼多年,難道都是假的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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