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除了趙世恆和孔文禮之後,賀令昭還有好?幾個朋友。
但自從裴方淙加入之後,那幾個朋友莫名就同賀令昭疏遠,反而與裴方淙交好?了。賀令昭雖然有點難過,但也並未說什麼。畢竟朋友是雙相選擇,而且那幾個朋友本身也有才華,他們或許跟裴方淙這樣讀書好?的人更聊得來吧。
「但慢慢的,我發現?,不止是朋友,還有很多其?他的事,很多事情明明不是我的錯,但最後卻莫名成我的錯了。我印象最深的一次,是有一年?冬天我們約好?去冰嬉的,但我在河邊等了兩個時辰他都沒來,我不放心去找他,結果他在與友人煮酒論詩。他看見我的時候,還一臉驚詫的問我怎麼來了?
「我當時很生氣的質問他,既然他不去了,為什麼不能?派人來同我說一聲,要讓我一個人在河邊等那麼久?你知道他當時是怎麼回?答我的麼?」
沈知韞:「他怎麼回?答的?」
「他只?字不提我們提前約好?去冰嬉一事,只?當著眾人的面安撫我,說若早知道我今日想去冰嬉,那他便不來這論詩會了。後來沒過幾日,便6續有人說我脾氣不好?難相處以及當眾給裴方淙難堪的事了。」
「你就沒解釋過麼?」
賀令昭扯唇哂然一笑,自嘲道:「我解不解釋也沒什麼區別。我品行頑劣,而裴方淙待人和善,又是出了名的謙謙君子,我與他之間,大家自然信他的話。也是那個時候,我才恍然意識到,自從再見到裴方淙之後,除了我的朋友變成了他的朋友之外,這種明明錯的人不是我,但卻所有人都覺得是我不對?的事多了很多。」而且拜裴方淙所賜,他的名聲也越來越不好?了。
沈知韞沒想到,賀令昭與裴方淙之間,竟然還有一段過往。
「我意識到這一點之後,就直接疏遠了裴方淙,想著大路朝天各走一邊。但偏偏裴方淙就跟條瘋狗似的,我都已經?疏遠他了,他卻還要時不時的來噁心我。就像這次的事,我明明知道他是在故意針對?我,但他做的滴水不漏完全不留話柄,最後甚至還要頂著那張令人作嘔的無辜表情來噁心我,那我就只?能?用?拳頭?教他來做人了。」
所以沈懷章罰抄一事,他認罰也認抄,至於打裴方淙一事,他認但他不後悔。若再來一次,他還是會打他,並且還會打的比這次更狠。
沈知韞聽完之後,皺眉沉思?片刻,問:「有沒有可能?裴方淙是在故意激怒你?」
「故意激怒讓我揍他?裴方淙腦袋有毛病啊?」罵完這句之後,賀令昭想了想,又猛地坐直身子,「不過也有可能?,他腦袋是真的有毛病,不然他老像條瘋狗一樣追著我咬幹什麼?!」
沈知韞:「……」
看著賀令昭桀驁不馴的眉眼,沈知韞驀的想起起王淑慧那張疲憊的臉。自她過門之後,王淑慧平日裡一直是溫柔和藹,這是她第一次看見王淑慧這樣。
沈知韞輕聲問:「你揍裴方淙一頓你是舒坦了,但你可曾想過你娘?」
「這關我娘什麼事?」
「今日徐祭酒來府里告知此事之後,你娘已讓林管家備了厚禮去興昌伯府探望……」
賀令昭蹭的一下站起來:「娘真是糊塗,為什麼要讓林叔去看他?我找娘去。」
說著,賀令昭便要往外走,沈知韞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
「糊塗的人是你。」
賀令昭倏忽止步,繼而猛地回?頭?,盯著沈知韞看了片刻,他眼底划過一抹自嘲:「你也跟趙世恆他們一樣,覺得今天的事只?是個意外,是我反應太大了是不是?」
「你與裴方淙之間的事我不予置評。但世人默認子不教父之過,如今定?北侯遠在北境,你既在眾目睽睽之下打了人,那麼到最後,這個爛攤子只?能?由你娘來收。」說完之後,沈知韞逕自往外走了。
自她嫁過來之後,王淑慧待她很好?,今夜這番話,就權當她是報答王淑慧待她的那些好?,至於賀令昭肯不肯聽,那就非她能?控制了。
青芷和紅蔻待在廊下避風處說話,見沈知韞出來了,她們二人忙迎上來,然後主僕三人一道離開?了。
偌大的祠堂里,便只?剩下賀令昭形影相弔站在一排排肅穆的牌位下。
待沈知韞離開?之後,康樂便推開?祠堂的門,他原本想同賀令昭說,夜深了讓賀令昭回?去歇息,了。畢竟今夜這跪祠堂是賀令昭自己提出來的,昭寧大長公主與侯夫人都沒罰他,所以賀令昭想什麼時候回?去就可以什麼時候回?去。
但見賀令昭立在那裡,一言不發的模樣,康樂便默然將?話咽了回?去,輕輕的又將?祠堂的門掩上了。
「你怎麼沒問?」安平迎上來。
康樂袖著手,小聲道:「二公子的情緒不太對?,別上趕著挨罵,再等等。」
這一等就等到了半夜,祠堂的門還是沒開?。康樂不由在心裡稱奇,之前賀承安在府里罰賀令昭跪祠堂的時候,幾乎從來沒有過一個時辰,賀令昭就從裡面出來了,但今夜都這個時候了,賀令昭竟然還沒出來。
「二公子不會在裡面睡著了吧?」安平有些擔心。
康樂覺得有可能?,他們偷偷將?祠堂門打開?一條縫,就見賀令昭跪在蒲團上,身子前傾不知道在搗鼓什麼,但那架勢一看就沒睡著。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1t;)
&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