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们不能……身上背负的东西太多了。
日子过去了十天,言颂的身体也好了很多,但还是偶尔会犯困犯累。
言颂总是嚷嚷着要去月家,可屿白却还是让再休息几日。
这日像往常一样,两人躺在院中的躺椅上晒太阳。
忽然。
“咚咚咚!”后院两人正聊着,忽闻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屿白应了一声,慢慢晃到前院去开门。
这倒稀奇,言颂住了小半个月,除了平日里雪将夜会过来,就没见过别人主动来找行云。
言颂心中好奇,便小心翼翼地跟了上去。他的步伐轻盈,生怕被发现。待得屿白一开门,言颂倏地察觉到一股莫名的气息,他神色一肃,眉头微皱,目光紧盯着门口。
就在这时,一只枯瘦的手从门外伸了进来,紧紧地将屿白的胳膊抓住。那人力道好似极大,屿白猝不及防之下被推得往后退了两步,险些倒在言颂的身上。
言颂连忙伸手扶住屿白,眼神中闪过一丝警惕。屿白站稳后,大门敞开,言颂这才看清楚,拽住屿白的竟是一名面容憔悴、头发凌乱的老妇。她双眼布满血丝,神情异常激动,仿佛失去了理智一般。
“仙人,仙人……”老妇沙哑地唤了两声,声音颤抖着,带着无尽的哀求,“你们能否救救我家孩子!求求你们了!”
言颂抬头望着她,只见她身上莫名地围绕着一股诡异的气息,但由于他目前法力尚未完全恢复,无法看清其中的缘由。他皱起眉头,试图运用自已的感知力去探寻这股气息的来源。
“我不会医术……。”屿白面露难色,他轻轻摇了摇头,表示自已无能为力,“你应该去找大夫或者药师帮忙。”屿白知道,作为一名修仙者,虽然他拥有强大的力量和能力,但对于凡人的病痛,他并不擅长治疗。
然而,老妇似乎并没有听进去屿白的话,她依旧紧紧抓住屿白的胳膊,眼中满是绝望和无助。她的声音颤抖着,带着哭腔说道:“求求您救救我的儿子吧!我们已经找遍了所有的大夫和药师,但是都没有用啊!只有您能救他了!”
屿白心中一阵无奈,他明白老妇的心情,但他真的无法帮助她。就在这时,只听另一头传来几声疾呼:“母亲。”屿白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个约莫十八左右的男子从远处踉踉跄跄地跑来。
这男子眼色发黑,身体瘦弱,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他一把将妇人拽住,语气坚定地说道:“母亲,你别再给我乱花钱,我这病是治不好的。”男子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决绝和坚毅,让人不禁为之动容。
言颂看着这男子,心中涌起一股怜悯之情。他估算着这女子最多也就四十出头,但这妇人却已佝偻着背,满脸沧桑,仿佛经历了无数的苦难和折磨。她的脸上布满了皱纹,头发也已经花白,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苍老许多。
她并不理那男子,只望着屿白道:“你跟雪家家主认识,您帮帮我吧!能不能让雪家的医师帮我儿看看病,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我相公去世早,这孩子就是我唯一的命,如果他治不好,我活着也就没什么意义了。”
““人各有命。”屿白缓缓松开妇人的手,沉声道:“您请回吧!”
妇人双眸满含泪水,尽是绝望,她死死揪住屿白的衣角,声音发颤:“师父,求求您了!救救我的儿子吧!只要能让他活命,无论付出何种代价,我都甘愿!”
屿白凝视着妇人的眼睛,心头泛起一丝不忍,可他深知命运的轨迹难以轻易扭转。他轻叹一声,对妇人言道:“夫人,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您的儿子已然走到生命的尽头,此乃他的宿命。即便我有通天彻地之能,也无力忤逆自然法则。您回去吧,好生陪伴他走完最后的旅程。”
妇人闻屿白之言,泪如泉涌,她的身躯几欲倾倒,似已万念俱灰。然而,她并未放弃,而是再度跪地叩头,恳求屿白施以援手。
屿白无奈地摇了摇头,向那男子做了个“请”的手势。男子见状,略一低头表示歉意,随后搀扶起自已的母亲,一同离去。
言颂立于一旁,将整个过程尽收眼底,心中满是纠结与困惑。他不明屿白为何不肯救助这位病入膏肓的青年,难道真要眼睁睁看着他殒命吗?他欲开口劝说屿白,却又不知如何措辞。
言颂定定地凝视着屿白,口中低声呢喃:“然而……然而……”他反复念叨,却始终不知该如何言说。屿白不凭借自身力量去干预自然的做法并无过错,可在如此情形之下,他仍是情不自禁地想要施以援手。倘若那是他的亲人,他必定会不顾一切地去营救。
言颂抬头看了屿白一眼,沉默地朝着后院走去,他着实不理解师父为何会如此行事。
夜幕降临,周遭万籁俱寂,待屿白入睡后,言颂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他躺在床上,不断地翻身,脑海中不停地浮现出白日里那个病重的年轻男子和他母亲那绝望的眼神。最终,他下定决心,要悄悄溜出去,寻觅那个病重的年轻人,看看是否有能够相助之处。
言颂迅速穿好衣物,轻轻地推开房门,小心翼翼地迈出院子。夜晚的空气清冷而宜人,月光如水洒落在地,照亮了他前行的路途。
他顺着今日那妇人的气息,一路奔至一个小院门前,正当他不知该如何进入时,院门忽然“吱呀”一声被推开,言颂急忙躲至门后,隐匿于黑暗之中。只见一个女子,提着灯笼走出门来,这女子不是那妇人,竟是流水,花景允旁边的那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