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鲁成公
鲁成公名黑肱,是鲁宣公的儿子;其母穆姜,原本是齐国公主,于鲁宣公元年嫁到鲁国。
鲁成公元年
公元前590年,鲁成公元年。
元年春,晋侯使瑕嘉平戎于王,单襄公如晋拜成。刘康公徼戎,将遂伐之。叔服曰:“背盟而欺大国,此必败。背盟,不祥;欺大国,不义。神人弗助,将何以胜?”不听,遂伐茅戎。三月癸未,败绩于徐吾氏。
瑕嘉即詹嘉。鲁文公十三年,晋灵公将瑕地赏赐给詹嘉,令他驻防桃林要塞,因此又称为瑕嘉。
鲁成公元年春,晋景公命瑕嘉调解王室与戎人的冲突。事成之后,王室卿士单襄公来到晋国拜谢。
王室与戎人的冲突,不是一两天的事,在《左传》上屡见记载。春秋时期的几位霸主,包括齐桓公、晋文公、秦穆公、楚庄王都曾经帮助王室解决戎人问题,但都是一时之计,不能彻底解除戎人对王畿的威胁。这一次,晋国出面“平戎于王”,当然也是治标不治本,但竟然激发了王室某些人的雄心壮志。刘康公以为,戎人既然接受调停,必然不设防备,正好趁机进攻。内史叔服却以为此举背弃盟约,欺骗晋国,必败无疑。背弃盟约为不祥,欺骗晋国为不义。不祥不义,神人共弃,又靠什么战胜?刘康公不听,于是讨伐茅地的戎人部落。三月十九日,王军在徐吾氏大败。
为齐难故,作丘甲。
为了防备齐国的进攻,鲁国“作丘甲”。这是在“初税亩”后,鲁国的进一步军赋制度改革。
所谓“丘”,是当时的地方行政单位,按照周礼的规定,“九夫为井,四井为邑,四邑为丘”,则一丘有成年劳动力一百余人。“作丘甲”就是每丘派出一定数量的成年男子,自备武具服兵役,成为职业军人,丘中其余男子分摊他们的耕种任务。
传统的井田制下,农民在农忙的时候种田,农闲的时候服役,全民皆兵,战斗力低下。鲁国实行“初税亩”后,农民种田的热情提高,国家税收随之增加,社会分工必然更加细化,职业军人也就应运而生。因此,“作丘甲”可以视为“初税亩”的配套改革措施。
当然,如果没有齐国的威胁,鲁国也许不会那么快推进“作丘甲”。很多时候,改革都是逼出来的啊!
闻齐将出楚师,夏,盟于赤棘。
齐鲁两国的关系越来越紧张,战争一触即发。鲁国人得到情报,齐国将和楚国联手出兵对付鲁国,这真是山雨欲来,乌云干城。鲁国必须采取行动,于是派臧孙许前往晋国,在赤棘和晋景公结盟。
秋,王人来告败。
秋天,王室派人来通报徐吾氏之败。
冬,臧宣叔令修赋、缮完、具守备,曰:“齐、楚结好,我新与晋盟,晋、楚争盟,齐师必至。虽晋人伐齐,楚必救之,是齐、楚同我也。知难而有备,乃可以逞。”
冬天,臧孙许命令全国抓紧完成“作丘甲”,整顿军备,修缮城墙,完成防御准备,说:“齐国和楚国结成友好,我国新近与晋国结盟,晋国和楚国争夺盟主,齐国必定会派兵前来。就算是晋国讨伐齐国,楚国也必然去救援,这就是齐国和楚国一起对付我们了。知道战争将至而有所准备,祸难可以缓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