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诺眉间的这颗朱砂痣,殷红如血滴,更是难得一见,若是不出意外,将来必定子孙繁盛
正想着,苏诺就察觉到窗外传来一阵动静,他立马站起身来走过去看,还未走几步,就见一名男子打开窗户,把一根手指放在嘴上,对他嘘了一声,然后就翻窗进了来。
这人正是邢乙沐,苏诺看着他穿着一件半新不旧的长衫,脸上带着几分青涩的模样,他只觉得恍如隔世,算起来,他好像已经好几年都未见过邢乙沐这副穷酸模样了。
看到这个人,苏诺才发现自己的心情非常好,倒不是说他还喜欢这个人,而是就目前他们俩的身份这件事极为满意,他是尚书府的大公子,身份尊贵,而邢乙沐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只是尚书府一个教书先生,他要整治邢乙沐,简直是轻而易举。
苏诺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看着他从窗外爬了进来,拍拍身上洗得发白的衣裳,对他温柔地轻声唤道:“诺儿,刚才我在前院听说你出事了,你现在好点了吧?”
说着还欲上前抓住他的手。
苏诺闪身避开,却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若是惊扰了外面守着的仆人,他私会外男的名声传出去,恐对他嫁入王府不利,只得低声道:“你怎么来了?”
邢乙沐看他避开,倒也不恼,只以为苏诺害羞,便解释道:“我刚才听你出事了,心里实在是担心你的安危,一时情急,便不顾你的告诫,硬是偷偷来这里找你了,诺儿不会怪我吧?”
邢乙沐在苏府的任务便是教导陆元枫膝下的三公子苏宇的学问,至于府中另外两个庶女,因为男女有别,苏云辉另外找了一个女先生教导学问。
而大夫人膝下的苏云,也就是苏府的二公子,因为是个小子,而且年岁渐长,便把他送到书院去学习了。
今日邢乙沐能够这么早跑到苏诺这里来,还是他假公济私,早早放了二公子才腾出的时间。
“不会。”说着,苏诺转身走到床边,拿起斗篷披在身上,一丝不露地罩住里面的亵衣亵裤,便坐在床边,拿起一本书开始看,状似无意间瞄到邢乙沐腰间的玉佩,稍显随意地问道:“你这块玉佩是哪里买来的?”
邢乙沐跟在苏诺的后面走在床前站着,看着他拿起书就看,却不怎么理他,还以为诺儿哪里恼了他,见他又问及自己腰间所配之物,以为他喜欢这块玉佩,立马炫耀一般地取下来递到苏诺的面前,说:“诺儿你先前不知,这块玉佩是我从小戴到大的,质地上乘,若是诺儿喜欢,我便送予你可好?”
苏诺接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了几眼,又听邢乙沐想要把玉佩送给他,心里嗤笑一下,面上却不露声色地把玉佩递了回去,道:“这玉佩乃贵重之物,我不好收下。”
邢乙沐推拒道:“诺儿,这是何话?”然后便坐在苏诺的旁边,继续道:“子墨倾慕于你,子墨的便是你的,这枚玉佩虽是贵重之物,但你我二人之间的情意难道竟抵不过这种俗物吗?你莫要多说了,我今日就把这枚玉佩交到你手里,权当是你暂时替我保管的,诺儿觉得如何?”
☆、打发渣男,又来新仆
邢乙沐字子墨,以前在尚书府,两人互诉情意之后,苏诺便以子墨相称,而如今,苏诺却连看他一眼都觉得恶心。
他看着附在他手上的那只宽大粗糙的手,眼神暗了暗,还是点了点头,却把手抽了出来,再把手心里的玉佩放在枕头底下压着。
他心里冷笑一声,看着如今邢乙沐状似毫无心机的模样,只觉得内心作呕,任何人看了都觉得他是一个良善之辈,可他却知道这人心机是有多深沉。
当初这人骗他私奔的目的虽不知晓,但后来认祖归宗之后,他便不被允许出府,想来那时他就知道苏家早已出事,为了确保自己的地位,便不让外人知道他的存在,更不允许他在府里随意走动,恐怕就是因为不想自己牵连到他,使得他世子之位不保。
今日这般景象,苏诺倒觉得他愚不可及,没想到只是他一句话,邢乙沐就把自己从小戴到大的玉佩送给了他,若是他知道这枚玉佩是证明他身世的东西,恐怕断不会交给他。
不过他前世就是被这样愚不可及的人物骗了,可不就说明他更加愚不可及吗?
好在邢乙沐不知道这枚玉佩的来由,倒让他轻省了许多,不用花心思想着如何把玉佩骗过来。
前世他并没有对这枚玉佩表示过太多的关注,虽然那时邢乙沐也如今日这般翻窗进了他内室,但他并没有问过这枚玉佩的事情,邢乙沐也未把玉佩送给他。
所以今生与前世,他和苏府的命运,再加上邢乙沐的结局,必定都会有所不同。
邢乙沐见他又开始默默看书,踌躇片刻,又说道:“诺儿,今日我听闻是逍遥王爷救了你,并且把你抱回府中的?”
“恩”苏诺继续翻动书页,若是没有经历重生,他倒是喜欢和邢乙沐呆在一起说说话,可是现在他一点也不想搭理他,只希望他赶紧滚蛋!
邢乙沐:“诺儿,你知道我对你的心思,虽然我没有家财万贯,但我会许你一生一世一双人,而那个逍遥王爷虽是天潢贵胄,但其行事作风与一般纨绔子弟毫无二致,诺儿你若是嫁给了他,他必不会珍惜你的,所以”
所以,若是等宫里的人带着圣旨来让他嫁给景文昊之时,他断不可答应?必要时还可以跟着他一起私奔?
因为已经经历过一次,这样的话,他不想再听第二遍,不等邢乙沐说完,苏诺就打断了他的话,催促道:“你还是快走吧,我的贴身仆人要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