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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当初老妈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伤痛，还有她这么多年独自把尤稚拉扯大的辛酸，季川的情绪有些低落。

她们不该来找他的。

“稚儿。现在找到爸爸了，你和奶奶回宜都去吧，不要管帝都的事。也不要再找爸爸了。”季川望着尤稚的眼睛，低声说道，“爸爸已经死了。你和奶奶好好过日子。”

尤稚瞪大眼睛，把照片放进包包里，没想到爸爸刚见面就要赶人走。

“不要。你死你的，我管我的。”尤稚眉毛微蹙，板着脸回道。

“稚儿，我知道你和奶奶想查爸爸当年身亡的真相，查尤家的过去。”季川鼻子一酸，“这么些年我自己都不知道是被何人所害。”

“稚儿，帝都的水很深，我知道你很优秀，但你年纪还是太小。当初杀我的人来路神秘，我至今未再见过那伙人。”季川继续无奈地说道，“这些事，交给爸爸去查就好了。你和奶奶不用管。”

“爸爸目前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你和你奶奶好好活着。”

“水深不深，探了才知道。”尤稚低着头，看着花园的地板，小小的声音从她的头顶传出，“我好不容易找到了您。竟然叫我回去？”

“从小到大，身边的同学都嘲笑我没有爸爸妈妈，隔壁街坊总是背后议论奶奶命苦。”尤稚的声音逐渐哽咽，“我为什么不能去查是谁害了我爸爸。”

“我不仅要知道是谁害了我爸爸，我还要亲手杀了他们。”尤稚抬起头冲着季川吼道，倔强的小脸满是狠厉，眼眶里湿漉漉的。

季川被女儿突然这一声斥懵了，他扶着额头笑了笑，想到了孩子妈也是这副倔强的脾气，真是一模一样。

“你真要查？”季川宠溺地看向女儿，“哪怕我这个死者当面叫你别查了，你都要查？”

“不管您说什么，我都要查。”尤稚朝季川扔了个白眼，嘴角一冷，“不要觉得您女儿很菜，信不信我现在发起狠来，直接大义灭亲把您踹进地府拿赏金。”

范叔叔

“真是跟你妈妈一个性子。”季川扯了扯嘴角，无奈道：“既然如此，放手去查吧。切记，一定要注意安全。”

听到妈妈两个字，尤稚收敛了神情，正色道：“我妈是谁？她在哪里？”

“你妈妈的身份目前不能告诉你。”季川站起来，望着假山喷泉，陷入沉思，“至于她在哪，我也不知道。我也在找她。甚至她是死是活我都不知道。”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尤稚不解，为何不能告诉她妈妈的身份，“您告诉我我去查啊。”

“当初把你送回宜都老家，是你妈妈千叮咛万嘱咐，一定不能让别人知道你是她的女儿。”季川带着歉意，继续说道，“告诉你了，你去查就打草惊蛇了。你妈妈这个事我去查吧。”

“时候到了，自然会告诉你。”季川看着女儿又鼓起来的嘴巴，连忙哄道，“你别急嘛。”

“那季舟是谁？”尤稚继续问道，“别说是你的私生子。”

季川一听，转过头睁着大眼睛瞪着尤稚：“你这小小年纪，满脑子想什么呢？那是我徒弟。”

“喔。还好。我还以为我多了个弟弟。”尤稚放下心来，“不过您不是死了吗，怎么还能收徒弟？您又怎么成鬼王了？”

“这个说来话长。”季川顿了顿，想着该从何说起。

“当年我化名季川出门游历，认识了你妈妈。她是个活泼开朗明艳大方的女人，我逐渐爱上了她。后来我们偶然有了你。生下来后，见是个女儿，当时你的名字还没取好，你妈妈就提议把你送走。”

“她不是重男轻女，她反而很爱你，只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后来我们忍痛把你送回了老家。”

“把你送回老家后的那一年，我和你妈妈就遭到了不明人士的追杀。对方实力非常强大，蒙着面，带了遮掩气息的法器，来路不明。我们打不过对方，只能一直潜逃。”

“然而逃了大半年，还是被找到了。对方先把我杀了，我立马陷入了混沌。”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魂魄已经在地府了。死前只有你妈妈哭着朝我跑来的模糊记忆。”

“我以为她也会遭遇不测，我就在原地等你妈妈来，可是她迟迟没有到地府。我不禁想着对方是不是放过了她，但这种可能性极小。”

“我身为尤家人，知道的比普通鬼魂多。我逃过阴差的眼线，游荡在地府没有去投胎。”

“后来，我做了鬼修，一边等着你妈妈，一边考了地府编制，凭借实力当上了鬼王。”

“做了鬼王后，偶尔会到人间出差，有一次看见被遗弃在路边的婴儿，见他骨骼清奇，资质优越，就把他送到人间朋友那寄养。取了个名字叫季舟。”

“我把尤家的术法写在册子里，交给他学习。小家伙聪明，我仅仅给他指点几下，就学有所成了。”

“后来，他就一直叫我师父。”

尤稚感觉自己在听玄幻故事，这也行？

所以季舟知道她是季川的女儿，难怪叫她姐姐。

尤稚又好奇问道：“您都做了鬼王了，不会去生死簿上看妈妈还活着没啊？”

“你以为生死簿是随便就能看的东西？”季川仿佛看傻子一样瞧着女儿，“生死簿管控众生灵的寿命，放在判官那保管，只有阎王能看。”

“至于鬼王，属于地府十大鬼差里面的阴鬼使，管理十八层地狱，负责刑法押送。阎王是我的上司。我拿命去看生死簿啊？”

尤稚恍然大悟，原来地府的机构是这样的，“那您跟黑白无常是同级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