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方骅这次是彻底被惹毛了。
冷萤再次瞧了他一眼,第一次察觉到这位刑科大人,脾气或许没有她想象中的那般好。
那几人躺在地上半天起不来。
方才被压在最下面的那个人,在稍稍缓了一会儿后,直接扯着嗓子带着哭腔道:“就是漆器店的老板啦,那个狗日的孙掌柜。”
“什么,是孙掌柜?”冷萤惊讶出声。
居然不是他们想的那个人?
“是啊,那狗日的说店里的大漆不够用,让我们帮他偷一点。结果,一次又一次,这都第三次了!要不是这个原因,我们也不会被你们抓住。”那人说话间,让人感觉很是不服气。
“你可以选择不来的。”冷萤淡淡道。
“那不是……”那人说话声音越来越小,“他银珠子越给越大嘛。”
“少说废话!”方骅见他越扯越远,冷声道:“除了孙掌柜,还有谁?”
“没了。”那人答道。
“没了?”方骅不信。
“青天大老爷啊,真没了。我早知道割个漆会挨打,手还会变成这个鬼样子。当初打死我,我都不会过来的。”对方见方骅不信,居然开始抹起了眼泪。
“是啊是啊,这鬼东西沾身上又疼又痒的。”其中一个也大着胆子附和。
另外几个虽没敢说话,但也都是连连点头。
“或许他们是真不知道。”冷萤替他们说话。
“嗯……”方骅只回了一个字,看来气还未消全。
“那……那大老爷,我们可以走了吗?”哭得怪狼狈的那个人,又壮着胆子问了句。
“陈全。”方骅余光看见自己属下赶过来,安排道:“带回去好好审问,无其他隐瞒再放走。”
“是,大人!”陈全几人一赶来,便看见了这几个东倒西歪的人。虽疑惑但也不敢多问,听命上前直接将人拖走。
“其实想想也不疑惑。”冷萤分析道:“以那人的身份,任何事情都不太会亲自出面,当然一切交由孙掌柜即可。”
方骅这时才收敛起情绪,平静道:“我想的倒不是这。这俩一丘之貉,谁出面对我来说并不重要。我想不通的……其实是另外一件事。”
“什么事?”这次倒是换冷萤不解了。
“他与孙掌柜之间的牵扯比我想象得要更深一些。既然如此,又为何要直接将孙掌柜杀害?”方骅问出了自己内心的疑问。
“杀人灭口?”冷萤猜道。毕竟……人心不可测。
方骅想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摇了摇头,“应当不是杀人灭口。他们要做的事情,少了哪一个人都会显得束手束脚。他没必要选择在最关键的时候,将孙掌柜杀害。”
经方骅的提醒,冷萤总算回过了味。
对啊,他的目的都还没达到,又为何要突然将自己的同伴直接杀死呢?
这临门一脚,最紧要的关头。再愚蠢的人,都不会选择在此刻做出这等糊涂事。
“既然这样,如果不是他们二人的利益有了冲突。那么……”冷萤冷静思索片刻后,说道。
“什么?”方骅其实也想到这一点,但一切似乎还是不对。
“这个案子,或许比我们想象得要更加复杂一些。”冷萤抬头看向他,很是无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