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气十足的骂声,看来是伤药起了作用。
衙役听从华林玉的指挥,将沈无尽抬出了赌坊。在经过白银珠身边时,她微微侧了侧脸,却什么都没有说。
冷萤走到她身边:“带您去见阿南?”
她转回的头,轻点了下。
华林玉要回县衙处理这起案子后续事务,便告辞离开。
姜小四与阿怜强行抬着周娘子准备直接去医馆。周娘子离开时还在骂白银珠,说她是个没良心的,居然不陪自己去医馆。
“你回去真的不会被她打吗?”珊瑚第一次遇见这么凶的女人,有些好奇地问白银珠。
白银珠慢慢开口:“除非……她想被叮成筛子。”
珊瑚瞧了眼她身后的蜂群。了解!
几人穿过长长的隧道,从方才华林玉与张志出来的石壁门走出。
最先进入山洞的冷萤与方骅,在看到洞内的场景后,脸色骤然大变。
怎么会这样?
明明他们离开时,那些东西都还在。
他们也不过离开几个时辰而已,可现在的山洞里,除了那块摔成碎片的树脂和阿南的尸骨。
所有的东西全都不见了!
包括那些用来照明的萤石,也全都被清理得一干二净。就好像,他们之前看到的一切不过是幻象而已。
可明明……阿南的尸骨还在这里。
一众人,傻傻地盯着空荡荡的山洞,直到珊瑚发出一句“不堪入耳”的骂声,才让他们相继回过了神。
“又来了……”冷萤颇为无奈地说了一句。
方骅懂她这句话的意思,紧蹙着眉头没有开口。
白银珠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只是有些焦急地将身体面向他们,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方骅已经四处去查看,想着他一个人应该能搞定,冷萤与珊瑚便拉着白银珠的手,走到了阿南尸骨旁边。
冷萤扶着白银珠的手掌,将她的手轻轻放在那根戴着琉璃戒的指骨上,轻声道:“我想,这枚琉璃戒对你们来说,应该是有意义的。”
在触上阿南指骨的瞬间,白银珠的眼泪瞬间流了下来。
她动作急切地抚摸地上散落的那些白骨,面容凄楚却不发一言。
似乎对这颗琉璃戒颇为熟悉,她将戒指刚拿到手上,便下意识地轻轻抚摸戒壁上的忍冬花纹。
她动作熟稔,仿佛曾抚摸过那戒壁无数次。明明……她已经有许多年未见过阿南了。
“这是我送给他的琉璃戒,上面的花纹是我亲手刻上去的。”白银珠情绪好一些后,开始缓缓与她们说起了往事。
她嘴角含笑,缓缓道:“我曾经……很喜欢忍冬花。我的首饰、乐器和衣裙上,全都纹着忍冬花。”
“这花是挺好闻的……”冷萤应和了一句,想说什么又住了嘴。
但即便她什么都没说,白银珠还是收起了方才的微笑。
双手紧握住琉璃戒,她咬牙开口:“可是,自从沈岁说他是在忍冬花藤后瞧见的我。自那以后,我就恨死了这种花!”
“忍冬花又有什么错……”珊瑚没忍住,小声说了句。
本以为白银珠会生气,没承想她只是点了点头道:“是啊,一朵花能有什么错。可是……沈府的日日夜夜太难熬了,难熬到……我恨起了所有会让沈岁注意到我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