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溯见迎春这样问,心中有些不快,反问道:“难道我没有保护你们吗?”
迎春肯定地点点头道:“你没有尽全力。”
“贾二小姐说话真不客气。”方溯冷笑,还从来没有人敢这样跟他说话呢。
迎春却毫不在意方溯的阴沉脸色,一字一句道:“今天那只白猫突然跳出去的时候,你是有机会第一时间抓住它的,可是你没有,若你出手,就根本没有后面那些事。
而且,那个清娘子出面救黛玉的时候,若你愿意,你也可以帮冬青一把,那也就没有清娘子什么事了。
更重要的是,刚刚在茶楼上,当我们现素素的项圈有问题的时候,你没有第一时间派人去查。你别说当时在茶楼附近没有你的暗桩。
还有那个冷子兴,你派人去跟着他了吗?”
方溯心中的不悦变成了恼羞成怒的那个“怒”。
刚刚,方溯正在反思自己,当黛玉出现意外时,应对的不够果决。他当时的想法是保全自己的实力,不暴露自己的身份。但遇到冷子兴的时候,他就已经在后悔了。
显而易见,冷子兴是有意与他们“偶遇”的,也就是说,冷子兴对他们的行踪一清二楚。那么冷子兴能做到的,方溯一直防备着的那些人,当然更容易做到。
方溯暗骂自己,真是落了“千日防贼”的巢窠了。守株待兔,兔子没有抓到,倒险些把胡萝卜也让人给叼跑。
不过,这些念头只能藏在方溯的心底。他可以自责、懊悔,却容不得别人的指责。他的骄傲不允许,尤其是面对着迎春这样一个年轻的女孩子。
所以,方溯的脸色很难看,周身散着寒气,好像一场随时可能倾盆而至的雷暴大雨。冬青敏锐地察觉到这压抑的气息,已经悄悄地退了出去。
这个贾二小姐,还真敢捋虎须,好好活着不好吗?冬青似乎已经能够听到迎春被方溯呵斥后凄惨的哭声。
然而并没有。
不仅没有,迎春镇定而清亮的声音还在传来。
“方大人,当初我们可是有协议的。我们帮你掩护身份,你保证我和黛玉的安全。可今天出的事情算什么?
你说了却做不到,就别怪我跟你摊牌。”
“摊牌?摊什么牌?”
冬青又听到方溯从牙齿缝里挤出的声音。
紧接着,却是“啪”的一声,冬青吓得一激灵,抬头看时,却是迎春在他面前拍上了舱室的门。
迎春关上门,隔绝了冬青的视线,压低声音道:“你的伤好了吗?黑衣人?”
方溯只觉得自己的呼吸一滞。他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听迎春又道:“你就是那天晚上‘借道’的黑衣人,我早就认出你了。不要企图否认,除非你敢把右边肋下三寸的地方露出来让我看看。”
方溯的手迅摸上了腰侧的剑柄,紧紧握了握,又松开了。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又吐出来,才侧头望着迎春道:“你怎么现的?”
迎春淡淡一笑道:“我给你的药,除了我,再没有人会配。那种味道,我一早就在你身上闻到了。”
方溯愕然,万万没有想到是药的味道暴露了他,同时也没有想到,这药居然是迎春独门特制的,他默了默,诚实地说:“药是真不错,伤口很快就结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