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打下去,陈最额头上泛起细密的薄汗。
几乎都是脱靶,他将降噪耳机扔到一边,转身去吧台喝酒。
宁宇小跑几步跟上他:
“这天气你也来打枪,手又开始疼了?”
陈最蜷了蜷手指,连续开枪太多,他虎口处几乎没什么知觉:
“还好。”
手臂当然是疼得。
这几年保养得好,刘叔也格外注意,他已经很久没复。
只有前几天在车外等盛意时,北市严寒的天气让他的小臂到关节开始隐隐作痛。
微微刺痛的感觉让他熟悉到麻木,并不是特别不耐,倒缓解了几分心里的痛苦。
他没回答宁宇的话,转而玩起手中的ak,拆了卸,卸了又拆,机械卡扣的声音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射击毕竟是个小众项目,他入股北市几家射击馆纯属个人消遣,所以这些娱乐枪支要拆要卸,都悉听尊便。
宁宇能看出来他心情不好,身上也是酒气熏天,来的时候就经人提醒过,陈最最近几乎都在借酒消愁,连公事都一并扔给徐舟野。
“蒋南川的事儿已经妥了,最哥。”宁宇没忘记自己是来干嘛的,他拿起桌上那份合同,递给陈最:
“他这些年靠着陈家名下的房企拿了不少项目,现在房地产不景气,我提出帮他,他立刻就同意了。”
陈最点点头,又将弹匣入膛,“咔哒”一声脆响:
“打不打?”
他站到射击位上,淡淡地问了句,就对着靶心连续射击了几枪。
宁宇没戴降噪耳机,被突如其来的几声枪响给吓死,赶紧戴上耳机:
“打打打,他们现在都不敢惹你,我舍命陪君子!”
机械女声播报:
“十环。”
“十环。”
“十环。”
不知道是不是回过神,又或者胜负欲作祟,陈最状态恢复,宁宇心想,这人真是魔鬼,顶着手上的旧伤复,还能打这么准。
转眼子弹打空,陈最拿起旁边的工具换枪,宁宇趁空摘下耳机,好奇地问:
“哥,你怎么突然对蒋南川这种小房产公司感兴趣了?”
总市值不到十个亿,别说陈最,连他这种跟在陈最这帮兄弟身后混饭吃的都看不上。
陈最想起前几天盛意脸上微微肿胀的指痕,微微蹙眉,也不知道她好了没。
盛意皮肤一直娇嫩,他只在腰上随便一掐,就能留个红印,更何况是别人打的耳光。
陈最气场阴沉:
“没怎么,突然就是想起来还有笔账没算。”
他换好枪,填充好子弹,抬起手臂,放了两枪,又是脱靶。
他烦躁地将枪扣到台面上,额头上的薄汗几乎要蒙起雾面。
因为关节处突如其来的刺痛,他低头“嘶”了一声,碎垂落,有几缕粘在额前,却掩盖不住他眉眼间那股困兽般的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