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商队已经准备完毕,随着大胡子的一声令下,启程了,黄添很早就带着马等待了,跟随商队一同出。
商队是走的商道,比官道快捷许多,但是危险也更危险了,从关西往西走便是靖江,一路西去到荒州也需要小半年。
这一商队规模并不大,拉东西的也就五六辆马车,黄添在队伍的最后方,时常能看到龙头的那辆马车,与其他都不同,怎么看都不像公家的人,更像是官家用的。
黄添如此想的,便策马赶上前去,到一个运车的伙计旁,“伙计,你们这商队到底运的是什么?”
那人根本就没有理会黄添,而是加快了脚步。
“是我疏忽了。”黄添再次跟了上去,从身上掏出一些闲钱碎银,全都递向了运车的伙计,果不其然,收了钱后那人终于是愿意开口了:“我们商队是运布去下滇,跟那个大胡子不同,他们是官家的,护送一个看起来身份挺尊贵的人,似乎是要去西蜀。”
“伙计,那你知道那个人长什么样吗?”
“是个小孩。”
黄添点了点头,安下心来,如果是孩子的话,那就不存在是来抓自己的人,起码在离开商队之前都还算安全。
“这么说,前面的那些人跟你们没关系。”黄添再次问道。
那人有些不耐烦地点了点头,旋即加快脚步,打消了心中顾虑,黄添也能安心上路。
……
盛京城内东宫。
乃各皇子容身之地,而水庆宫为七皇子寝宫,其中有一亩田地种有韭菜,旁边就是一条小溪,院子宽大假山不少植被众多,整座宫殿清新淡雅。
殿内下人无数,分布在各个地方。
寝宫内,一位青年身着华贵,想来也就是当今七皇子——李乘运,他正殿内读书,而一旁还有一位苍髯老人,正执笔书写。
“舅舅,父皇密会黄添,又为何派出锦衣人追杀,而且布通缉。”李乘运声音温和,他看向苍髯老人,不耻下问。
“你想不出来?”苍髯老人目不转睛。
李乘运躬身作揖,恭敬道:“还请舅舅教我。”
苍髯老人抚了抚自己的灰白短髯,“来,我先问你,京帝为何要把黄添留在盛京整整三年。”
李乘运摩挲着下巴思索了片刻,旋即说道:“因为这黄添是个荒州人,祖上还是先帝亲封的侯位世袭罔替,父皇想让大家觉得他很重视荒州。”
“不错。”
苍髯老人款款站起,闲庭信步走向院子里看鱼,李乘运也紧跟了上去,看着这潭水里平静无比,也不见几条鱼。
苍髯老人随手捡起一块石头丢了下去,只听“噗”地一声,潭水里的鱼全都被惊了出来,“你看这鱼全都躲水里,你不拿石头砸一下它怎么会出来。”
李乘运看着潭水里的鱼儿,恍然大悟,“舅舅你的意思是,黄添就是石头?”
“密会黄添是为了坐实京帝看重荒州,叫人追杀是为了给这个丢出去的石头添点重量,通缉也是借倚刀人之手看看众王的意思,捉拿是倚刀人的意思,京帝从始到终都没有站出来要抓黄添,京帝就想看看有多少人不听话。”苍髯老人微微一笑。
李乘运则是眉头紧皱,“可就算众王不出手,那民间也会有人动手,父皇到底想不想留黄添?”
“黄添能活着回到荒州就说明他是个可用之才,若是回不去那就无用了。”苍髯老人拍了拍李乘运的肩膀,旋即就离开了。
李乘运看着老人离去背影,深深作揖,“舅舅赐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