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薄枝似也感知到牢外的光亮,手臂抽离的瞬间,她轻轻揭下了眼前的绸布。
一暗一明交替,她轻轻眯着眼,有些不适应。
而后眼眸轻眨了眨,才恢复回来,她看向了裴怀瑾,琉璃般的眼眸又回了来。
一眨,便似是狡黠从中溢了出来,给她俊俏的脸上又增了几分聪敏。
裴怀瑾则看在眼里,他此刻却暗自以为,还是“他”遮住眼睛顺眼一些。
薄枝将那绸布拿在手中上下打量一下,无甚特别,只是和裴怀瑾今日的玄色衣衫应是一套,上面带着繁复精美的刻绣。
她无甚兴趣,伸手往他怀里一塞,“还你。”
随后先他一步去了前厅寻松夏与那知县,一句“多谢”都没有。
裴怀瑾望着薄枝离开的背影,手心是那绸带,他望着摇了摇头,当真想让人将“他”好好教一教。
岚衣巷
很显然,薄枝不是当下乖顺的性子,自不会去搭理裴怀瑾那突然冒出来的阴暗想法。
薄枝回到前厅,便看见那杨高澹双手被反绑在木椅中,熊讷则坐在另一椅中翘着腿喝着茶,反而她的小松夏在一旁乖乖站着,看见她来,便三两步走了过来。
查案半天,再加上早膳吃的不多,松夏问自家主子:“少爷一会儿想吃什么?我去给您买回来。”
照这架势,午膳估计也用的晚,松夏担心她饿肚子。
薄枝经松夏这么一说,确实感觉腹中有些空荡,只不过方才在牢狱中,气味不好闻才没感觉出来。
“买一些云片糕吧。”
甜一些,尚入得口,不至于想到不好的东西,她想。
“是。”松夏这便出发去买。
走出县衙前厅时,松夏刚好撞上回来的裴怀瑾,心里微微疑惑一下,主子与他不是一同去了吗?
如今二人怎么还分开回来。
这些她也顾不得去理会,对着这位大将军福了福身,便擦身而过了。
裴怀瑾径直进了前厅,目光触及一侧,薄枝已经坐下休息了,整个人眯着眼睛懒洋洋打着哈儿,仿若精力瞬间被掏空似的,坐地没骨头一样。
熊讷注意到裴怀瑾身影,已经率先站起身来,准备将座位让给将军。
一旁被绑的杨高澹也莫不做声地看着他。
“将军你”熊讷说了半个话头儿,嘴巴便顿住了。
只见进来的裴怀瑾步伐一顿,向左一转便换了方向,朝薄枝附近走去。
“坐”
熊讷这字憋在嘴边吐了出来时,已经眼见裴怀瑾膝盖微弯,坐在了与薄枝相隔一个座的椅上,他眼中惊诧,整个眼珠都露了出来。
将军怎么坐那里了?
熊讷摸不着头脑,自己屁股又坐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