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醫也習慣性地叮囑了一下:「王爺為國事昃食宵衣,也一定要注意身子啊,尤其是勞累久了,要多關照一下情緒,不然很容易心疾引病。」
許笠應下,順口又問了一句:「看這個方向,您要出宮?哪家貴人病了,需要您親自去?」
老太醫深深嘆了一口氣,看樣子遇到了很難纏的事情。
許笠看到對方這幅樣子,便不再問了,他行了一禮,笑著要走。
老太醫背著醫藥箱子,一邊搖頭一邊走了,他的話散在風裡,聽不太清。
人老了,總是愛一個人碎碎念,他嘀咕著,嘆息著,踉蹌往前走。
許笠止步回頭,看到夕陽的餘暉打在老太醫身上,給他的衣裳鍍了一層金邊,他背著藥箱,像個要去拯救世人的散仙。
許笠好似聽到了些什麼,對方似乎說了什麼……侯府?
又好像是自己聽錯了。
許笠無奈地扶了下額頭,心說自己也是跟著王爺魔怔了,遇到萬事萬物都能聯繫到人家岳昌侯府上。
現下王爺已經走遠了,許笠只能快步追上去,暫且把方才的事情放到一邊。
許笠也不敢去和攝政王搭話了,他追過去之後,就默默跟在王爺身後,心中抱有一絲絲希冀,希望王爺今兒個回到家不要再發怒了。
這事兒吧……
確實叫他家王爺扎心的。
許笠以前就隱約聽王爺私下裡悄悄說過,說啊,江姑娘就像那懶倦的白貓,曬著太陽,一副懶倦無力愛答不理的樣子。
想必王爺今日見貓,又把好不容易壓下去的思念給攪合上來了吧。
許笠想的不錯。
果然,回到王府,盛玦就要他去取酒來。
還是要烈性的。
許笠:「……」
有句話不該說,但他還是盡職盡責地和王爺說了。
畢竟他家王爺酒量不是很好,每次醉了都險些誤事兒,後來王爺醒酒後,就給他下達了命令,說以後要是再喝,千萬要攔住。
許笠一掀衣擺,跪下:「王爺近日忙累了,喝酒傷身。」
盛玦在房間裡踱步幾遭,摔了手裡的珠串:「本王叫你去取,今日無事,喝點兒也無妨。」
珠串起起落落,噼里啪啦地綻了滿地。
許笠低下頭,冒死和王爺討價還價:「喝些清酒也是好的,能夠助眠。」
盛玦才不呢,他固執道:「就要喝烈的。」
許笠欲哭無淚。
只能領命。
也罷,烈就烈吧,反正王爺沒有規定自己往裡面摻多少水。
摻水的時候,前來搭手的下人差點嚇破膽子:「給王爺的酒摻水真的可以嗎?若是被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