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一张湿漉狼狈的脸,泪眼望他。
封岌被这个梦吓醒,立刻望向寒酥。寒酥蜷着膝偎在他身边,仍睡得酣甜。
他可是个端方君子,对寒酥尊之珍之宠之,怎么可能会如此疯魔混账
不可能的。
他因自己极少做梦,更对这个奇怪的梦诧异不已。难道是某种暗示与征兆不成
封岌又突然想起来不知听谁说过梦都是反的。
反的
两个人反过来那就更不可能了。
寒酥颤睫苏醒,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见封岌正皱眉看着她。她渐渐苏醒过来“将军醒了。”
她低哑的声线卷着丝刚睡醒的软音。
封岌轻咳了一声,再嗯一声作答。
沈约呈傍晚赶过来,听说父亲受了伤,他脸色大变,仔细侍奉在左右。
“回去之后,不要让旁人知晓。”封岌道。
沈约呈赶忙答应。
夜里,沈约呈要守在封岌身边端茶递水地侍奉。封岌赶都赶不走。一方面,封岌感于这孩子的孝心,另一方面,却有些惋惜因为沈约呈要守夜,他不能去找寒酥。
夜里四下阒然,沈约呈睡在封岌住处外间的罗汉床上。他听着吹在窗棂上的凄清风声,慢慢走神。
听说刺客劫持了寒酥要挟父亲入圈套,父亲才受了伤。他不知其中细节,可这么简单一句,就足以让他胆战心惊。
为父亲,也为寒酥。
她当时是不是很害怕
她怎么总是这么运气差。不过没有关系,听说人这一生的运气皆有定数,她日后会运气好起来的。
沈约呈翻了个身,睡不着。
他很想去见寒酥,很想和她说说话。可是千言万语与无数担忧只能被他暂时压在心里。
寒酥直起身,面朝封岌和老夫人的方向规规矩矩地福身“将军、老夫人,我带着妹妹先回去了。”
如来时一样,寒酥坐进老夫人的马车。
春天到了。
汪文康恍然大悟。他重新将目光落在祁山芙的身上,祁山芙正提着裙角转身。她侧过脸,笑盈盈地跟小桃说话。春日的暖光照在她身上,让汪文康隔得这么远,也嗅到了少女的芬芳。
许久之后,寒酥鬼使神差地回头。
封岌立在树下,不知道站在那里看了她多久。
圣上转头看向他,上下打量,欲言又止。
寒酥在祁山芙身后打量了一下,见她只带着一个婢女,柔声道“下次别只带着小桃,最好也带两个侍卫。”
“寒姐姐”她提裙跑过去,亲切地打招呼。
寒酥惊讶地挑帘往外望去,对她柔柔一笑“又跑出来玩”
甚至接下来的两日,寒酥也把全部的心神都放在了妹妹身上。陪她写字,听她吹奏刚学会的笛曲。当然也会亲自陪她去衔山阁施针。
她是高悬在天幕的皎月,他想向她走过去,只能拼命努力让自己变得更优秀。
怎么也睡不着,沈约呈干脆起身,悄悄点一根蜡烛,借着微弱的光芒读书。
不多时师从初从外面回来,寒笙跟他进去治疗。
“笙笙”寒酥快步朝她奔过去。
寒酥抿抿唇,小声说“有伤在身,不要饮酒。”
封岌本该养伤,可他将受伤之事瞒下来,自然不能缺席太后的寿宴。歌舞不歇觥筹交错,有文臣武将向封岌敬酒,他威严一句“今日不饮酒”,无人再敬酒。
马车到了赫延王府停下来,寒酥刚下了马车,就听见笙笙的一声“姐姐。”
能给百姓让路的高门权贵,也只有赫延王府。
一个时辰后,寒酥正给封岌做衣裳时,宫里派人进赫延王府,请寒酥进宫。
“我知道啦。”祁山芙敷衍地笑应。
寒酥垂眸向一侧让开了一步。
还是姐姐对她好,先关心她疼不疼,而不是像兜兰这样笑话她
汪文康揽着美人立在雅香楼二楼,往下望去,被给商卒让路的马车吸引了目光。
“不疼”寒笙朝兜兰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