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不是跟弗洛娅学的吧?还是莫兰特?”克劳拉终于笑够了,塔这人平时在她面前总不太聪明,当然绝大多数男性在她面前都显得不够聪明,塔也不是特例。
塔没说其他人教给他的都不是什么好话,尤其是莫兰特,照弗洛伦斯的说法就是油嘴滑舌没个正形。
军营里听来的也大多是荤话,塔绝不敢在克劳拉面前说,不然从此就被赶回军营了。
这是他自己看书学来的,克劳拉每天众多公务,有时甚至深夜都处理不完。塔也想多学这方面,能帮克劳拉处理些事务。
面对克劳拉的误解,他闷闷地辩解,报出了几本最近正在看的书名,都是一些历史和律政方面的书籍。
克劳拉当然知道他最近在看这些,书架上少了什么书她都一清二楚,只是没想到塔真的读进去了。以前让他看的那些也只看了个囫囵,还经常看不懂。
能让塔耐下性子读这些,也不过是因为他想要成为对克劳拉来说有用的人。
克劳拉赏赐性地跟他交换了一个吻,等把塔撩拨起来后,又按住他说今天不可以,因为明天要收拾行礼。
塔委委屈屈在克劳拉颈窝哼哼半天,被赶去盥洗室解决。
等他回来时克劳拉已经睡熟了,即使油灯昏暗,塔也能清楚地看到她眼底的青黑,以及即使睡着也无法舒展的眉心。
克劳拉远比其他君王要更加自勉,在位不到两年她在民生方面颁布的律法就远超了其他君主。
世人只将争议放在她颁布的女性相关律法上,却忽略了她对整个军部改革和民生保障上作出的贡献。
尽管克劳拉本人并不在意,塔和所有爱着她的人却不想克劳拉背负这些非议,也在为消除这些非议努力着。
塔上床时,克劳拉警觉地睁开了眼,察觉是熟悉的人才翻身将脸埋进枕头里,命令塔熄灯。
房间很快陷入一片黑暗,但塔心中没有阴霾,他的太阳在怀中。
说是收拾行李,实际上只有一些公文和常服要带走。毕竟洛芙宫离王宫实在不远,只有大半天的车程。
玛丽正是学走路的时候了,每天在房间内像小狗一样到处爬,见到什么都想啃上两口。
包括克劳拉佩戴饰品,不注意就会被她取走,往嘴里塞。抢走还会闹脾气,小脾气比艾洛薇还要大。
菲米娅下个月就会回王都,佩妮已经能够独自管理德林郡,所以菲米娅也能抽开身,专程来帮克劳拉教养玛丽。
现在侍女们还有塔都对玛丽过于溺爱了,预感到艾洛薇和安德鲁回来后,也会是无条件溺爱的模样。
看来以后还得由克劳拉严格要求。
克劳拉抱着玛丽,指挥着侍女们将要带走的文书与要件都收入盒子中,之后再统一搬去马车上。
玛丽在她怀中哼哼着意味不明的语言,扯着她的头发玩。
趁克劳拉分神,她将目标放到克劳拉的领口的宝石上,和克劳拉眼睛相似的祖母绿。
“玛丽,这个不可以摘。”克劳拉及时拦下她。
侍女捧着一个朴素的木盒来到她面前问道:“陛下,这是塔殿下的东西,是否需要一并带上?”
克劳拉知道这个盒子,塔经常神神秘秘往盒子里放各种东西,不过这是他的隐私,虽然有些好奇,克劳拉也没有多问。
侍女认为里面装的很重要的东西,拿不定主意只能来问她。
克劳拉边和玛丽做斗争,边说着:“带上吧。”
气恼地玛丽因为抢不过已经成年且强壮的母亲,只能将脾气发泄到眼前的木盒上。她探出身体,伸手打翻了盒子,力气之大,克劳拉差点没有抱住她。
木盒没有带锁,落到地上后里面的物品散落一地,侍女连忙躬身请罪。
克劳拉只能捏着罪魁祸首的后颈语气严厉地和她讲道理,并让侍女将东西收回盒子里。
眼尖的克劳拉注意到盒子里的东西大多数是信件,除了勋章外,还有零零碎碎这些年克劳拉送给塔或是赏赐给他的东西。
连几年前那场五月节的洋芋花,都被塔小心地做成标本收着。
克劳拉一愣,叫停了侍女,将玛丽交到其他人手中,俯身亲自收拾塔的盒子。
一些信件是已经拆开的,是她寄给塔的,更多的是封好口未署名也未寄出的信件。
除此之外,还有当初她教塔写字时的模板、写给塔的书单和随手制作的书签,写了一行克劳拉喜欢的诗句。甚至还有她的随笔画作,画完扔一旁自己都不记得的那种。
最近的还有玛丽的胎发,克劳拉亲笔写给塔的受封文书,以及王夫加冕上的誓词。
将这些东西逐个整齐放回盒子中,克劳拉说不出什么心情,好笑又有些好气。
塔真的十分宝贵这个盒子,以前她不怎么在意,现在知道了里面的东西,很难做到不在意。
玛丽闹着要回到她怀中,克劳拉合上盖子,认真交到侍女手中,“将盒子和我的私章放在一起。”
塔现在正安排路上的护卫,还有洛芙宫的巡防布局,至少要晚餐前才能见到他。
克劳拉满腹心事只能先忍着,又接过玛丽抱在怀里,“你这脾气到底像的谁,可别是你祖父。”
知道她现在心情复杂,玛丽讨好地糊了克劳拉一脸口水。
晚餐时塔回宫,克劳拉也没有提起盒子,照常和他聊些军营里的事。
明天清晨就要出发,克劳拉将会在洛芙宫休假一个月。王宫中各项事务暂由茱莉亚和温斯顿处理,除非十万火急的重大事件才会递交到她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