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得多骂,克劳拉你总是脾气太好,让他们以为随便折腾你都不会拿他们怎么样。”艾洛薇将长剑杵在地上,她人半扒在长剑上,兴致盎然地看着克劳拉训人,还试图拱火。
骂人是个体力活,克劳拉一扶脑袋,对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艾洛薇道:“去祭司那边,和她商讨一下这些地豆储存问题,还有纺织厂的选址。”
“这是你之前说的新的粮食,看样子收获还挺多,种了多少?”艾洛薇此前在克劳拉的信中有了解过这种作物,实际看到后比她想象中收获量要更多。
“1英亩,毕竟没有那么多种子。剩下的地让他们种了些燕麦,先观望着。”看上去数量是多,也不知道具体重量如何,还要看看饱腹感。
艾洛薇若有所思,注意到塔还跟在克劳拉身边,她又去和克劳拉咬耳朵,“堂堂少主,每天什么事都没有,就跟在你身边?”
“还不是你之前的说法吓到他了,这两天估摸着除非我回城堡,塔不会离开我身边半步。”克劳拉推开她的头。
闻言艾洛薇观察起塔,见他深以为然,她又闷闷地笑起来,引来克劳拉奇怪的注视。
纺织厂必须要开在河边,需要往南去些。不过这里离河也并不远,走上十来分钟就能到。
正好以后亚麻也能重在庄园中。
但商议后,祭司却认为建在此处并不妥当,这里是河流的上游,工厂的水若是往河中排,会对东边农户造成影响。
克劳拉倒是没考虑过这些,原本只想让维尔图族方便些,现在如何选址却成了问题。
若是往更东边建厂,维尔图妇女就需要走上至少一小时甚至更久才能到厂。
祭司让她不用担心,维尔图可以造船往下游去,会比走路快很多。
祭司语气中带着满满的骄傲,“女人们会的东西可比您想的要多得多。”
既然如此,克劳拉当即打算去东边看看,她向祭司与特菈告别。
祭司叫住她,跪伏在地上,艾洛薇悄悄退开两步。
“您这是做什么?”克劳拉不解,要去扶起她,索性这是祭司的屋内,除了几位女性在,没有他人。
“感谢您为我们做的一切。”祭司顺着她的力道起身,饱经风霜的眼睛一直注视着她。
克劳拉有些不好意思,嘴上还是淡漠地说:“你们对我有价值,仅此而已。”
从屋内出来,克劳拉被阳光刺了下眼睛,她眯起眼,试图直视太阳,随后又被自己的行为傻到,低头笑起来。
塔替她牵来马,她拿过缰绳翻身上马,朝着东方而去。
东边有一片牧场,本质上牧场属于领主,只是借个领民们放牧,领民们需要交税才可以在这篇区域放牧。
来到这边牧场后,克劳拉三人才勒马,将马放到牧场中仍由它们去四周奔走吃草后,克劳拉顺着河流漫步。
河的另一边是村庄与农田,而这一边是山脉与牧场。
放眼望去这一片都是羊群,克劳拉这时想起这一片似乎有一座漂洗厂,漂洗羊毛后再输送至外地——羊毛纺织技术被垄断,编织行会将这一技术牢牢掌握在手中,除了行会成员其他不允许使用羊毛纺织技术,并不断抬高纺车的价格。
当然农户家中常用的手摇式纺纱机同样可以使用,但是效率远比纺车低,而织布机的购买也需要大笔钱。
克劳拉有些肉疼,虽然前期投入是必不可少的,只是若是效率太低了,投入与收入就不成正比了,更何况如何销售也是个问题。
想到销售,克劳拉问艾洛薇,“萨曼呢?”
“去城中找合适开酒吧的地方了吧。”艾洛薇这时才想起,从怀中拿出一个小木牌,“这个是酒吧特殊身份牌,你可以用它在任何一家森之酒吧获取你想要的情报。”
克劳拉拿过木牌,细细打量,木牌之上刻着一个奇怪的标志,像一位高举着双臂的女人。[1]
而森之酒吧,也是相当耳熟的名字,它坐落于王都最繁华的街区,似乎是上层人士都爱去的酒吧之一,标志正是一颗树。克劳拉以前一直觉得那棵树的树干很奇怪,怎么会有树的树干弯曲成一个半圆往上长。
当她看到这枚木牌上的图案时,忽然明白了,森之酒吧标志的树干正是这个图案的变体,这个图案绝对有特殊含义。
更重要的是,森之酒吧的幕后老板不会是艾洛薇吧——
“就是你想的那样,上层男人的钱很好赚,无非用些酒与女人……”
克劳拉听着不由得蹙眉,她不喜欢娼妓行业,可以说相当厌恶,她也没什么立场指责艾洛薇,只是和艾洛薇强调德林郡不允许明面上娼妓交易,尤其营业的酒吧绝不允许提供此类服务。
至于暗地里的,究竟是你情我愿还是钱色交易实在不好定义,除非闹到法庭上,克劳拉不会去管。
艾洛薇神色奇怪,“你这样可扼杀了不少女人的生财之路。”
“你在说什么,女人的财产又无法掌握在她们手里,这份产业的存在到底是什么,你我心知肚明——”
一个没本事的男人只能出卖妻子或是女儿的身体换取另一个男人手里的钱财。
“想要这份产业彻底消失可不可能,哪怕是从明面上消失,你以后会遭到很大的阻力。”艾洛薇随手捡起一块石头,朝河里扔去,石头在水面上跳跃了好几次后,才沉入水底。
“那又如何,能比得上成为国王的阻力吗?”克劳拉也学着她的动作,可是她扔出的石头一下就沉入水中,引来艾洛薇的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