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教会的创始人,最初的教皇凯撒大帝,在年老迟暮时迫切地想要拥有这份魔力,用以延长他的性命。他偷偷抓来一些较弱的女巫,命人研究魔力的来源与转移魔力的方法,部分女巫不堪折磨死去后,仍要被解剖尸体。
“这就是医者诞生之初,靠着解剖这些女巫们,医者研究出了人体的构造,提出了不少先进的医学理念。如今教会反而欲盖弥彰,禁止医者再解剖人体。”
达索琳的语气很平静,只是克劳拉仍然从这些话语里窥见了教会的残忍与那些可怜女巫们的绝望。
凯撒没有成功,他的继承人加大了对弱小女巫的剥削,而这一切终于引起了其他女巫们的注意与重视。
但她们揭露这一黑暗后,换来的却是教会更加大肆地捕捉,教会借口被杀死以及反抗教会的女巫都是已经与恶魔做下交易的魔女,教会的行为是正义的。
随后就是漫长的斗争,本该与女巫们同一战线的男巫反而站到了对立面,甚至于不少被她们救助过的普通女性,反而却将她们举报。
直到数百年前,大巫们见到因为巫师战争变得身心俱疲的女巫们,以及愈发残破不堪的世界,这些都严重违背了她们最初入世的初衷。
因为这份愧疚,女巫们选择了停战退让,集体避世隐居。
“但是迫害并未因此停下,看来就像方才那位主教所说,教会当时同意不再继续搜查年轻巫女,仅仅是因为没有人为他们生育更多的奴隶。”
“这百年间,他们从未放弃寻找女巫,想要继续掌握这股力量。遗憾的是,他们找到的只是被害的无辜女性。”
向克劳拉寻求帮助的原因也很简单,女巫们信不过任何男性,转而选择向女性寻求帮助,玛丽王后是其中之一,但却没想到她的执念却让她落入深渊。
玛丽死前与大巫们最后一次会面时推荐了艾洛薇·斐迪南,但经几位大巫观察试探后,一致认为艾洛薇并无法胜任。
“艾洛薇阁下太偏激了,我们无法确定她之后的行为。她过于执着于权力与地位,无法对平民产生足够的同理心,我们担心她获得力量后,会成为像凯撒一样的加害者。”
“洛薇的话应该不会。”克劳拉并不这么认为,艾洛薇确实像达索琳所说的那样,并不将平民放在心上,但她获得力量后只会将目光投向更强大的存在,而不是弱小的平民。
“您误会了一点,”达索琳身体微微前倾,“贵族本身就是加害者,获得力量的艾洛薇阁下,哪怕不会对直接伤害平民,但她的权力本身就是对平民的压迫。”
克劳拉有些不悦地蹙眉,她不喜欢别人这么说艾洛薇,“按照您的说法,我同样也是贵族,也是压迫者,那为何您却选择了我。”
“您心里已经有数了不是吗?”达索琳一挑眉,魔杖一挥,将克劳拉桌上堆积的书本一一展开,
“律法、神学、农业、经济、史书、自然科学、心理学……一位女士应该研读这些书籍吗?”
她虽然如此说着,眼里却是欣慰,“就是没有算数与几何,当然物理与炼金术同等重要。”
这些书艾洛薇也同样阅读,克劳拉不明白阅读这些书籍,只能说明她比其他人更努力些?这怎么会是理由,还是说,因为她被所谓的世界意识选中过,是神明注视着的人。克劳拉只能用此解释。
对于达索琳所说的历史真相,她也没有全然相信,不同立场的人对于历史难免会有所偏颇。
但猎巫行动发生在她的身边,至少这方面克劳拉很难做到无动于衷。只是她有一个疑问,连这些女巫们都无法反抗教会,她只是普通贵族女孩,又该怎么为她们提供帮助,
“您希望我做些什么,我该怎么做才能帮助到你们?”
达索琳却并没有回答,而是问了另一个问题,“您觉得想要获得权力,最重要的前提是什么?”
出身,克劳拉第一反应如此——贵族们出生就享有某些权力,很快她否决了这一答案,达索琳大巫显然希望她思考的是该怎么让女巫们获取权力。
那就是实力?但很多女巫已经拥有了足够的实力,仍然无法改变现状,克劳拉思索着,到底该是什么。
门外的敲门声打断了克劳拉思绪,伴随着亚克的声音,“阁下,关于早上的事我需要向您汇报,您现在在忙吗?”
她正想让亚克稍等,过些时候再来,达索琳已经用魔杖替她将门打开,“今天我先离开了,希望您好好思索一番。”
在两人的注视下,达索琳一掀斗篷,化身为一只夜莺,从窗口飞出。
虽然已经亲眼见证过几次魔法了,但女巫在面前变成动物这件事,还是让克劳拉觉得惊奇。
同样震惊的还有亚克,他伫立在门口,久久无法往前一步,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女巫的手段。
“进来,亚克。”
克劳拉命令让亚克如梦初醒,他带着恍惚走到桌前,“上午参与反派行动人数约为150人,大都为教堂侍卫以及商人护卫,少部分为佣兵;城堡侍卫失责,经查这些侍卫都是背叛者,根据律法,这些参与反叛事件的人都将处于极刑,堕落骑士与神父已被神圣骑士团接手……”
“……将这些侍卫处死后,城堡中将出现部分守卫空缺,您看是否需要招募并训练新的侍卫。”
他将死刑名单整理成册,交由克劳拉,这份名单盖下领主印后,仍需递交到教会中审核,方可行刑——超过10人执行死刑的案件必须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