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下什么聘啊,都要卖身葬阿姆了。
“哎!王阿娘你怎么走了,话都没说几句呢。”于婶看了一眼地上,喊住她,“王阿娘,凳子,你的凳子都忘拿了。”
王阿娘折回来拿凳子,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
“好端端的怎么走得这么急?”
王阿娘头也不回的说:“我突然想起来家里有急事,先走了。”
王阿爹还坐在院子角落里的大树下乘凉,看到王阿娘匆匆忙忙的赶回来,出奇道:“今儿怎么这么早回来?”
“要出事了。”王阿娘径直往厢房里走,王阿爹也跟着她进去。
“你突然拿钱箱出来干什么,小儿出事了需要花钱吗?”
王阿娘瞪了他一眼:“呸呸呸,净说些不吉利的话,小儿才不会出事。”
王阿爹傻笑:“那你掏钱箱出来干啥呢,平日里用钱不都是用钱袋里头的吗。”
“这钱,自然是为了大栋的婚事。”王阿娘不免笑了笑,“我们王家也算有一门喜事了,大栋的终身大事终于有眉目了。”
王阿爹瞪大眼睛,分外震惊:“啥?!大栋的终身大事?!不是,大栋不过是去了一趟隔壁村,怎么就把婚事定下来了。孩他娘,这是不是过于草率了。”
“呵,草率?怕是我慢了一步,大栋夫郎便没了,到时候哭都找不到地。”王阿娘直接拿出十两银子,紧实揣在兜里,扭头又叮嘱了一句,“要是大栋回来了,喊他去上河村林大家找我。”
王阿爹摸不着头脑:“你倒是同我说清来龙去脉呀,你急忙去定亲,也不问问那双儿父母的意见,是否愿意把双儿嫁到王家。光是大栋一头热也不行啊,你做娘的怎么也拎不清。”
“你倒还说起我来了,我又不似你个大傻劲。”王阿娘简单交代了一下事情的缘由经过,没等王阿爹的反应,王阿娘脚下像是起风似的走了。
王阿爹瞧着自己婆娘健步如飞的背影,愣在原地许久,才喃喃低语:“看不出来我家大栋还是痴情种,不过这个小双儿也怪可怜,年纪轻轻就没了爹和阿姆。”
但是转念一想,心里开心了不少,这意味着王家要添人了呀。
平日里就他和婆娘,大栋三个在家,小儿子又在镇上私塾念书,每月初一十五休沐才能回家,家里可不就是冷清了很多。
尤其是今年八月份的院试,小儿子还没回来家一趟,等考完的时候赶回到家里估计都九月份了。
王阿爹心里稀罕啊,想着一个娇软的小双儿喊他一声爹爹,哎呦,可不把他美死。
大儿子跟个大老粗似的,小儿子从小就冷静早慧,真是没一个让他感受到当阿爹的那份幸福,现下倒是有人选了。
上河村,田埂上坐着一个大块头,远远看去竟像座小山似的。
树上的秋蝉吵个不停,吵得王商栋心里烦躁。
王商栋眼睛直勾勾的看向旁边的水田,好像要盯出花一样才肯罢休。
他已经许多天没有见到那个小双儿了,按道理来说,小双儿会跟他阿姆一起来田里照看庄稼,现在又是农忙的时候,没有道理放着成熟的水稻不去管。
很早之前,王商栋听村里人说上河村有一个特别漂亮的小双儿,他就按耐不住好奇心跑过来看,这一看就被勾住了心魂,走不动道。
可偏偏王商栋白长一大个子,只敢远远的偷看小双儿,连上去搭话都不敢。
这么久了,他也只知道小双儿的名字,上河村好多汉子都喜欢,就连邻村的汉子都有喜欢的。
有一次,王商栋不忍心白白嫩嫩的小双儿太辛苦的劳作,想上去自荐奋勇的帮忙,但是被上河村的人抢先了一步。
不过小双儿性子冷淡,看都不看那个汉子一眼,根本不想和外人多接触。小双儿不知说了一句什么,那个汉子便面露难色,沮丧的走了。
看完这一幕的王商栋就更不想讨心上人厌弃,每次都悄悄躲着偷看,光是看着小双儿都让他心里感到尤为的满足。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小双儿已经许久不来了,他心里烦躁不安得很,这滋味一点也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