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星戈把擦干头的毛巾重新挂回了置物钩上,重新挑眉扬起来的眉眼带着笑意,他们聊起的话题完全不越雷池半步。
但还是会让拿着酒瓶推开门的杜乔吓一小跳。
毕竟这两个人一个倚着墙另一个手插兜说话的画面看着还是有些诡异。
因为没见过有人对谈的时候是双双带着笑盯着对方的嘴的,哪怕说出的话无比正常。
啧,大概只有这两个身处其中的人不觉得吧。
她看向游星戈,这时内心又升起了微妙的迟疑,经历过大风大浪无数的杜乔总能轻易捕捉到相同微妙的感情。
最后老板却只是提起酒瓶子,波浪卷的头在耳侧一晃一晃,明艳如吉普赛女郎般:“打牌吗?”
再不多说点什么,她感觉这两个人盯着盯着迟早啃上去。
被杜乔打开的门后人潮拥挤,炫目的灯光和金色的酒液在上空挥洒,她和游星戈打牌总是输,但是偶尔也走运,能搓当然要搓几把。
只是两个人明显没有要和打牌瘾大的老板玩牌的意思,当然回绝了。
“那好吧。”杜乔有些遗憾地给他们让开路,手里的酒瓶子往上提了提,在两个人的身后用脚带上了门。
桌子边的老友招呼她,杜乔没时间继续思考,酒瓶子往桌子上一放,又把波浪卷往后别了别,她在心里想,以后没准他俩就没有和她一起玩牌的机会了,这两个人还不知道珍惜。
她摇摇头,然后在几个老友的注视下打出了最后一张牌。
当然是大获全胜。
她得意扬扬地又开了一瓶酒。
不过,感情也真是让人甜蜜又让人苦恼的事情啊。
她在撬开瓶盖的时候想。
夏天过去时是有味道的,像杜乔钟爱的覆盆子和麦香混合酿成的酒液挥出来的香味。
乐队偶尔会有商演,虽然祈城给人的印象总是蒙灰的,不像其他临近京都的城市一样崭新,但是就业机会也不少,在这样生机勃勃日渐向上的时代也不算落伍。
比起波澜不惊的杜乔,查尔斯最近的心情比过山车还颠簸,李钴点拨了迟钝的鼓手几句后,总算让查尔斯意识到了什么。
他俩开始时常趁着排练或者聚餐的时候偷瞄凑在一起的两人,每当这个时候,比乐队里其他人要稳重不少的李钴就会控制不住表情,查尔斯每次什么都现不了去窥李钴的神色,都能在他的表情里现要崩裂的迹象。
查尔斯会默默止住想要问怎么了的话头,决心多多观察。
演出的时候配合很近,这ok,主唱和吉他手能不默契嘛。
平时喜欢腻在一起,行,谁没几个关系好的朋友。
共用一个杯子,互相帮对方带早餐,在同一个培训班当老师,练声的时候给对方伴奏和声,ok,都ok。
朋友嘛,都是这样。
直到某天他见到游星戈在主唱转身的刹那神情含笑地喝了一口水,正好唇印就印在了程际野喝过的那一处。
见鬼的朋友。
查尔斯被猛地呛出一口水,他在心里思考了三秒,随即得出结论。
下一次录歌前他和李钴碰了头,两个人交换秘密似地紧张兮兮开口:
“我打赌,阿星在追程际野。”
“他在追游星戈。”
两个人异口同声,话刚落地就开始面面相觑。
完全相反的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