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落了眼,将用过的一次性软布扔进垃圾捅,“厨房里还有火,我先出去了。”
余芷转头就出了浴室,带着一后背清冷冷的光线。
她不明白闻博延到底想说什么,问这些事又想要她说些什么?
白映秋这个名字在她这里是一颗毒瘤,一碰就能流脓,钝痛。
也许某种结果她已经可以接受,但她不愿意碰这个名字,连想也不愿意。
她心里那股漫天卷地的大风于她就近在咫尺,也许就在闻博延的大手掌里,也许就浮在空中,最后被她自己撞破。
余芷灰暗地进了厨房。
两个人的关系里余芷整个人是非常混乱的,其实连这个问话的人自己也不甚清晰。
如果闻博延对余芷的事也像处理其它事一样,一是一,二是二,那么他早就不该继续跟余芷这么别别扭扭过下去。
早就该以他的行事风格,以余芷日常的表现衡量着补偿,把人从身边剔除出去。
就像当初跟老太太约定的一样。
那个时候他最不想看到的恐怕就是此刻,他预料了但余芷没有做的:委屈、哭哭啼啼、纠缠、服软、央求。
闻博延不快地站在镜子前继续刮脸,心不顺,事不顺,剃须刀片伤了下巴上的皮肤。
比例姣好的下颌上立刻溢出一道鲜血,他伸手抹了一把,而后是将那把惯常用的剃须刀扔进垃圾桶里。
刮破了下巴,闻博延硬邦邦地从卧室出来,硬邦邦地坐上餐桌,余芷一时没发现他下巴上的伤,当然没有关切慰问。这使闻博延更不高兴,但这股不讲道理的情绪连他自己都不承认。
“今天晚上不回来吃饭。”
“是公司里有事吗?”
闻博延从瓷白的餐盘上抬起眼,余芷眼睛看着他。
“怎么想起打听我的私事了?”
“我只是随便问问。”
闻博延的私事,余芷从来没有资格管。而就是这么不对等的夫妻关系,竟然还是过到了今天。
余芷人坐在这里,面前要应付的只是一顿早饭,心却分了八支。
她捏捏勺子,眼睛回神,“你下巴上怎么有血印,是不是刮脸的时候弄破了?”
闻博延不快地咀嚼了一口东西,没理。余芷才又仔细瞧了瞧,的确是有一道血印子。“我去给你拿消毒水擦擦吧。”
“不用。”
“万一伤口感染很麻烦的。”
余芷已经低着眼睛从餐桌上走开,很快就拿了东西回来,但闻博延还是半点不受用,没耐心地拂开,喝口桌子上的清水就起身走了。
闻博延爱穿深色衣服,尤其常穿蓝色,衣柜里的衣服深深浅浅的都带着蓝色冷冷的主调。他转身就走了,背脊冷冷的,余芷一手握着消毒水,一手握着专用棉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