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琬抬眸看了一眼脸色阴郁的陆笙,笑得灿烂,“我刚今天早上去办的,可是工作人员说要你也签名。我这不是没办过离婚,不大有经验嘛。他们说我签好后给你寄过去,然后你签了就行的。”
陆笙看着她的嘴巴一张一合,这语气仿佛在说着,今天天真冷,今天饭吃了么。
“薛。琬。”
陆笙一字一顿地喊着她的名字,她知道,陆笙生气了。
“嗯。”
以前陆笙生气的时候,她都是逃避地,撒娇或者掉眼泪,然后就躲过去了。可是现在,薛琬静静地看着陆笙的眸子,毫不避开。
薛琬看得十分认真,从眉毛,眼睛,鼻子,嘴唇,下巴,锁骨,一路看下来,她听着自己心房里的小鹿乱撞,咽了咽口水。
陆笙回国十天了,这是她头一遭这么仔细地看他。
他们,四年没见了。
“陆笙,我们离婚吧!”薛琬低下头,手拨弄着一旁的花瓶。
陆笙看着眼前的女人一副满不在意的样子,大手一挥。
突然,耳边响起花瓶砸裂在瓷砖上的巨响,抓耳挠心,让人的心弦也在刹那间停住。薛琬眨了眨眼睛,长而卷翘的睫毛忽闪了几下,她蹲下身,捡起地上的碎片。
“薛琬,离婚?你做梦都别想!四年前,是你对不起我,四年后,你还想离婚?谁给你的资格!”陆笙一把抓起蹲在地上的人,将她抵在琉璃台边缘,整个身子几近压制着她。
薛琬和陆笙对
视,眼神一点点迷失。她侧头看着自己被紧紧抓住,悬在半空中的手。稍稍一用力,玻璃渣子刺进皮肤中,整个人的神经被刺痛,她的眼睛逐渐清明。
“陆笙,我可以用别的方式偿还你。”薛琬看向陆笙的眼神,略微带着愧疚。
陆笙这辈子最不想见到这个眼神。
怜悯!
陆笙猩红着眼,长臂一挺,将人拉至更近的距离。吻上她的唇,他以最强势的方式宣告着他的怒气。
薛琬手上的碎片应声而下,在陆笙的吻落下的瞬间,眼角噙着的眼泪随着闭眼的动作落下。
薛琬双手正欲环住陆笙的脖子,可又清醒回来,她狠狠咬着陆笙的嘴唇,直到血腥味弥漫两个人的口腔。薛琬趁着空挡,双手朝着陆笙的胸腔一推,躲开了陆笙。
陆笙抹了抹嘴唇的血渍,看着侧着头的薛琬,压下心里的怒不可遏,“薛琬,你真是个疯子!”
他转身拿上沙发上的外套,嘭地把门砸上。
听着那声巨响,薛琬笑了。她蹲下身,捡起那些零碎的玻璃碎片,然后将它们仔仔细细地包好扔进了垃圾桶里。
薛琬看着空荡荡的别墅,这还是陆笙第一次走近这里,看来,这些美好的感觉又一次被她破坏了。
“啧,薛琬,你还真是个疯子。”薛琬赤着脚走上楼,脚底一片冰凉。
陆笙在院子里站了很久,直到冷风将他吹得清醒无比。
他低下头,看见了自己白色衬衫上的斑驳的
点点血迹,蹙紧了眉头。
刚刚,她受伤了?
薛琬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下午两点。她是被秘书阿绫一个电话吵醒的。
“琬,你二叔拿了你的项目计划,现在在雷迪森酒店会议厅计划宣讲!。”电话那头的小姑娘,语气焦急,薛琬几乎能够脑补出她急的跳脚的样子。
“我马上过来。”
薛琬腾地从床上起来,化了淡妆,床上大衣,驱车赶往了雷迪森酒店。
早在之前,薛氏集团就对强势入驻北城的瑞南表示了很浓郁的兴趣。瑞南以软件起家,如今商业却横跨到了购物商厦,将自己所有的软件用于商厦,构建一个智能商厦系统,坐收吃喝玩乐的大把收入。
而早前的董事会,她和二叔薛连阳就这个投资项目争得不可开交,双方僵持不下。
“琬!”
薛琬还没下车,就看见了阿绫在酒店门口蹦跶。她看着那个明亮轻快的小女孩,心里总是一阵暖意。阿绫是那时候应聘秘书里面资质最差的,可是薛琬一眼就相中了她。
只因为,她的眼神清透地一如以往的自己。
“走,我们快走!”阿绫一把广挽过刚下车的薛琬,额间透着点汗珠。
薛琬站住身子,一把拉住急冲冲向往里面走去的阿绫。
“不急。他们现在讲到几轮了?”薛琬理了理身上的衣服,拿出化妆镜,涂上了口红。
阿绫却被她这副不慌不忙的样子,有些惊到。“现在是问答了。
你怎么都不急啊?”
“我们可不用急,该急的是他们!”薛琬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扬了扬嘴角,把镜子盖上,网电梯间走去。“你觉得我为什么会选择明天的宣讲?难道真的就像那些蠢猪说的一样,我是怕了薛连阳那个老家伙?”
细高跟在瓷砖上发出清脆的“哒哒”声,阿绫愣在原地,回过神来慌忙赶上:“你算准了他们会搞小动作,所以岔开他们,给自己一天时间!”
阿绫进入电梯,站在了薛琬的一侧,按了电梯。
“猜对了一半。”薛琬微微侧向她,“我不是给自己留一天时间准备,而是推着他们上黄泉,让他们无路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