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面山壁之上,凸起一张巨脸。
鱼初月震惊地退了一步。
从前跟着穿越女‘闯荡’三界,多是游走在各色男人华丽的殿堂、如山的绫罗绸缎、数不尽的天材地宝之间,极少面对修真界的血雨腥风,这才养出了穿越女那一身自大作死的习气。
这一整座山的邪煞,鱼初月当真是闻所未闻,看一眼都觉得没得打。
景春明不知什么时候也退到了她的身边。
鱼初月发现身旁多了个人,诧异地瞪向他:“这不是你的劫吗,你怎么跑了?”
景春明:“……难道你认为我和这玩意儿有得打?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你认得他?”鱼初月皱眉,“方才我听你说什么‘怎会是你’。”
“这便是那个挡了我报仇之路的恶头陀。”景春明道,“我与他,也没什么仇怨啊,不过是在稽城城主府外头遇到,他看我不顺眼便打了一架而已。若要说怨恨,倒该我怨他才对,若不是他多事,我早在三百多年之前便已报了血仇!”
“那他怎么会在这里?”鱼初月怒问。
“我怎么知道啊!”景春明吼出了震声,“跑不跑!一句话!”
鱼初月:“……”真的,她现在确定了,景春明这个佛修,与世人眼中的那种大和尚,完全就不是同一个品种。
“大师兄还顶在前面呢,跑个屁!”鱼初月吼了回去。
景春明重重抿住了唇。
哽咽了
一下之后,他幽幽道:“方才我在前面,你不是要扔下我走人的么。鱼初月,你变了。”
鱼初月:“……赶紧的,想办法,若你有修为在身,这个东西该怎么搞?”
“用怒金刚法印打散,哦不,超度即可。但怒金刚法印会抽掉我许多灵气,我现在修为散尽,一抽便抽成干尸了!”
鱼初月思忖片刻:“你结印,我供你灵气!”
“嗄?”景春明惊恐地瞪着她,“你别想骗我上去送死。”
鱼初月:“……”
前方,崔败已经动手了。
金丹不能御剑,灵气无法离体,只能将灵气灌入剑中,以剑御敌。
一道孤影,独面一整座山。
山壁上泛着幽幽绿光,石岩和泥土如水一般,随意地凹凸变形,凝成那张‘桀桀’怪笑的脸。
那恶头陀的表情邪气四溢,巨口一张,便操纵着一整面岩壁,直直向崔败罩下来!
此情此景,说是泰山摧顶,亦不为过。
先前与稽白旦、袁绛雪二人战斗时,鱼初月用身体替景春明挡下邪音攻击,自己不退不避吃了个大满贯,疼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视物不清,只知崔败的剑法如清风明月,游走在整片污浊之间。
此刻就看得很清晰了。
他的动作其实有些飘忽,身形如鬼魅一般,动起来根本无法锁定他的位置。他踩踏着山石,轻而易举就避过恶头陀的巨口,颀长身影仿若瞬闪一般,顷刻间便掠到了半山之上。
他从不
停留超过一息。
每一次短暂停滞身形时,那泛着清光的剑,必定直直斩中岩壁上巨脸的眼睛。
邪煞怪叫连连,暴怒不已,吼得整个秘境都在疯狂颤动,却是拿崔败一点办法也没有。
只不过,崔败虽然立于不败,但受金丹期修为所限,一时也无法击破那层绿色的邪恶屏障。
景春明看了一会儿,不知从哪里摸了串念珠出来,一边拨得‘啪啪’响,一边说道:“这邪煞看着唬人,不料却是个银样蜡木仓头。鱼初月,方才你说什么?我们两个配合超度它是不是?小小一个邪煞,我觉得没有问题。你且看我念经渡了它!”
鱼初月:“……”要早知道他是这么个闷骚内秀的性子,当初就带他一起玩了。
“别废话,结印。”她道。
景春明迟疑地看了她一眼:“你一个筑基修士,怎么供我灵气?你大师兄看起来不像要败,你没必要这么着急殉情吧?”
“胡说什么呢!”鱼初月顿时瞪圆了眼睛,“我与大师兄清清白白,不是你们想的那种关系!”
“我们想的那种……关系?”景春明拖长了调子,“看来不止我一个人发现了奸。情。”
鱼初月:“……”真的很想一脚踹他个狗啃泥。
什么青梅竹马,这就是个棒槌。
“我叫你结印!”鱼初月怒鱼咆哮。
景春明扁着嘴,不甘不愿地蹭了上去。
此刻,崔败仍飘在半空,如一只穿花蝴蝶一般,自在游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