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郎总归也是血肉之躯的凡人,在镇上住得好就不想回家。
丈夫之前隔个三头两日的就会回来一趟,突然这么异常,黄氏想想就知道有问题,于是就跑去镇上看了,那会儿碰巧,瞧见钱寡妇和张大郎正在说话,靠得有些近,黄氏一个怒火上涌,就冲上前去把钱寡妇的脸挠花了。
这事钱家人还到村里闹过,南山村的人基本上都知道了。
“张大哥觉得没面子,噎不下这口气,说要把媳妇休了,黄氏也觉得委屈,一气之下就把家里钱全都带走回了娘家,现在家里头,都是张伯父带着几个孩子吃饭,我爹娘有时也会送点饭菜过去。”
唐氏听完之后,一口气差点上不来。她在府城时就想过,老头子日子应该不怎么好过,没想到会过成这样。
高氏继续道“现在村里就没几个人说黄氏的好话,拴柱经常在外面抱怨他娘是个钱串子,钱都拴在心肝上一个铜板都不舍得花,一年到头的连肉都不割一回。”
“黄氏是不好,不过她这样还不是大郎惯出来的毛病他以前图耳朵清静,媳妇干啥他吭都不吭一声,现在黄氏成这样,他自己就得承受结果。”唐氏虽然有各种毛病,不过儿子有问题,她也不会全都推到儿媳妇身上。
又道,“之前媳妇刻薄爹娘,这小子怎么不硬气一回现在瞧着家里过不下了,就把亲爹儿子抛下了去镇上,他就这么对他爹的”
大儿子明知道他媳妇是啥德行,还能干出把亲爹孩子留在村里,自个一个人去镇上干活的事情。也别说他想挣钱啥的,唐氏对儿子真是太了解不过了,他就是觉得家里事叫他心烦,想要远远躲开。
想到这些,唐氏也觉得心冷,想起罗美娘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就道“当初真是生块叉烧都比生他好”
唐氏真是呆不住了,立刻就想要回村。
罗美娘也知道婆婆归心似箭,不过此时天色已晚,即使是有马车,晚上也不好赶路,就把唐氏劝下来。
唐氏也知道走不了了,就是气得心肝疼,吃了晚饭就进了闺女的厢房,高氏和罗德金不好说张家坏话,闺女就无所谓了。
不说唐氏从张红果那里又知道多少内情,罗美娘和张玉寒则是住了原先的屋子。
罗德金和高氏早就知道小姑子一家子这两日回县,一早就把院子打扫干净,罗美娘两口子原先住的屋子也腾出来了。
这屋子目前也就李氏和罗富贵住过,老两口到底住不惯县城,村里一出门都是亲朋故旧,住在这里出门连个熟人都没有,所以他们也就零食铺子确实忙的时候,才过来帮忙,平时都是住村里。
婆婆心情不好,今夜闺女就是罗美娘自个带着。
她夜里睡觉前和张玉寒说起这件事,觉得应该是黄氏打了钱寡妇,大伯子被冤枉了大失颜面,所以才会闹得这么大,不然张大郎几百年都是面瓜的人,哪可能这么冲动。
张玉寒正在帮闺女换尿布,听见媳妇的话就道“我哥那人对女人一向没法子,以前嫂子在家里作成那样,他都能忍,这回忍不了也只会是因为女人。”
罗美娘到底不了解张大郎,心想难不成张大郎真起了花花肠子,和钱寡妇有了一腿
张玉寒把干干净净的闺女塞到媳妇怀里,才道“谁知道呢,反正不关咱们的事情,我要在县里待几日,娘明日回家,让阿才赶马车先送她回去。”
又跟媳妇说,唐氏明儿回村之后,要是不想住大房那里,不如就先住他们家,给他娘多拿点钱,这会儿家里冷锅冷灶的啥都没有,有钱了直接去买就是半句都没有提到张大郎。
自打挂地的事之后,张玉寒对他大哥就有不少看法,说句不好听的,现在除了几个侄子,张玉寒瞧着姓张的都挺糟心,真是不想掺合这些家长里短。
也不是张玉寒冷血无情,他现在其实也有别的事情要心烦。
媳妇没瞧到那两人被虐打的视频,张玉寒是真的从头到尾看了一遍,那些暴徒的手段真不是人干的,也亏得他心性坚强才能从头到尾看下来。
张玉寒心里明白,普通人是不可能承受那样的拷问的,越是审问不出什么东西,越是说明指使两人背后的主子不可小觑,到时候这些人狗急跳墙下,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来。
自家现在能从府城的风波中脱离出来是他们运气够好,不过要是真的生他猜想的那些事情,恐怕就要血流成河了,到时候也不知道会不会波及北关县。
张玉寒这些事也只能跟媳妇念叨念叨,他们两口子就不是那种怕对方担心、就把心事藏起来不告诉你的性子,媳妇脑子也挺好用的,有什么事情说出来,两人互相交流讨论,反而会好一点。
这回他不打算跟他娘一块回村,也是想着县里消息灵通点,要是府城真有啥事,他一下就能知道。
张玉寒想得挺好的,罗美娘却不能这么干,唐氏要是一个人回村,村里那些长舌妇又有话说了,她打算先陪唐氏回村一趟,把婆婆安顿好再到县里来。
张玉寒不大高兴道“你别以为我就好哄好骗,你就是想快点回村看岳父和岳母。”
“回村看我爹娘难道不行”
媳妇凶起来,张玉寒就怂了,不过还是不大舍得跟罗美娘分开,都想说要不干脆就一块走了,罗美娘却很果断,不仅拒绝了张玉寒同行,隔日一早就和婆婆说了。
唐氏听见罗美娘也跟她回去,也是松口气。
她昨夜在床上翻来覆去一整夜,想的都是临出前儿媳妇跟她说的,叫张大福住到他们院子的事情。
如今叫她再住到大房,她想想都要胃疼,可不住一块,她总得有个地方落脚,没罗美娘跟着回去还真是不好办。
罗美娘即使想回村,也得把一些事情安顿好,她一早起来写了几封信,又开了箱子,把带回来的礼物收拾出来几份,一份给了高氏和罗德金,另外三份让阿才分别送到林氏、何家和张红果的夫家林老爷那里。
最后一份则是送到聂家。虽然她不喜欢聂太太,不过他们家和聂家的渊源,从张玉寒在聂家私塾半工读时就开始了,总得做个大面儿。
这回聂先生在他们家住的事,她和张玉寒私下也讨论过,聂太太知道之后肯定得气得不行。
事情也很好想,聂先生有学生在府城,跟张玉寒感情又不错,直接住过来才是最方便的,可是他前后两封信不是说订客栈,就是租院子,谁在其中作梗真是十分明白。
罗美娘把县里的事安排好,便动身了,还把自个宝贝闺女也带走了。回到村里时正好是傍晚时分,晚霞遍天,在村口聊天的村人瞧见马车上的阿才,都知道是张玉寒一家子回来了。
张大福正在灶下熬米粥,旁边大孙子和二孙子吵吵闹闹都说自个饿了,屋子里还有一个更小的,也是哭得他头皮麻。
正在手忙脚乱之际,听见外头村人的说话声,张大福也禁不住心中狂喜,迫不及待地跑就跑出家门了,然后就瞧见老妻像个大户人家的老太太一样,被阿才扶下马车,头上带着皮毛风帽,身上穿着鲜亮的袄裙,甚至还披了件斗篷,叫他一下都不敢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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