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晨煦的头在风中飞舞,凌乱的丝拍打蜕皮的脸颊,他裂了好几道缝的嘴唇颤抖。
风景快后退变成线,他抬头看到路牌上重新出现蓉城。
“我不去你家。带我去……”苏晨煦张嘴闭上又微微张开,“我不想去市里。”
“那就在乡下溜达怎么样?我知道几家好吃的农家乐。”苟寻提议。
“好。”
苟寻把车掉头,下高,进入小路。
一路行驶三小时,在太阳快落山时候,才出现农家。
苏晨煦现越走越熟悉,等到车停下来时,他觉这是和苟寻相遇的地方。
“你居然还记得这里。”
苟寻打开车门,让两人下车,“煦哥,你做的事够任何相熟的人记住一辈子。”
做的事?当骗子的事吗?
苏晨煦心下沉。
“煦哥,你很善良。”
“什么?”
“善良。”
苏晨煦把这两个字放在嘴里嚼过来嚼过去,还是没品出和他搭边的可能。
“别开玩笑。”他脸上带着自嘲。他都拿起刀要杀人了,谈什么善良。
苟寻抓住苏晨煦胳膊,“煦哥,把养父母送进监狱,是他们活该。你从那样的环境长大,却从没把自己的不幸泄到无辜的人身上,甚至温柔对待身边每一个人。你知道这有多难吗?”
“没有吗?”苏晨煦看眼凤林海,又把目光落在苟寻,“当年我是自愿勾引凤乘的。我就是看她有钱,见到她第一面时就盘算着怎么利用她。”
说完苏晨煦自己都感觉惊讶,原来自己并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这时为何能把深埋的丑恶轻松说出来?那折磨他这么多年的屈辱,羞愧,不甘是怎么来的?
苟寻哑口无言,仿佛捡到一颗珍珠,擦拭过后掉了色,才现是假的。
凤灵海的嘴抿唇一条线,眼神闪烁。
苏晨煦等着苟寻翻脸,见识到他这副小人嘴脸后,苟寻没有理由还拿他当朋友。而且他的一切都来自于凤乘,现在和凤乘分手,不管是苟寻还是凤灵海,都没有理由在和他保持友谊。
可他没有。
苟寻继续拉着他和凤灵海去农家乐。
这家农家乐规模很大,三层气派的小洋楼,院子里摆放了七八张桌茶桌,从市里过来休闲的人三三两两的坐在夕阳下,一起喝茶。
苟寻上去找老板,可兼职服务员的老板没空搭理他。
倒是老板的儿子出来,看到蓬头垢面的苏晨煦皱眉,“抱歉,这里没有位置了。”
苟寻无语,本来心情就不好,“我们又不是乞丐。”
放在以前,苏晨煦会因羞愧心转身就走,可现在这些伤不到他。他的脸皮像突然间变厚,对很多事变得满不在乎。
可苏晨煦这样子确实影响做生意,老板儿子没有摘掉笑脸。
“不是不是,您看是真的没位置。要不我把你们安排到邻居的院子,她的院子里的绣球十分漂亮。您放心,茶水小吃我给您端过去。”
三人被带进一家农园。
确实如描述那般,到处都是绣球,五颜六色,很漂亮。
刚进门,老板儿子扯着嗓子喊:“赵大婶,我那边客满了,借你院子用用。”
没一会从屋子走出一个中年女人,身材高大且壮实。
苏晨煦看到她第一眼,身体一抖,下意识后退要出院门。
“煦哥,你干什么去?”
“我去趟厕所。”
他与苟寻的对话引起大婶的注意,她看过来,在那个头油腻的青年身上打量。当目光移到脚上那双鞋上时,破口而出:“凤总的男人!”
苏晨煦加快步伐,像是要逃。
大婶绕过几人,一把挡在他前面,很不识趣的攀谈起来。
“你叫苏什么来着?凤总不是命令你在别墅里,别乱跑吗?你怎么到这里来了?还这副惨样。”
苟寻听着嗅出异味,“命令?这什么乱七八糟的。你是谁?你怎么认识我朋友的?”
中年女人看眼前的娃娃脸小子气势汹汹,意识到自己话理亏,笑着说:“不好意思,我说话向来急。”
“小苏先带你朋友坐下。”她转头对着苏晨煦热情地说,像是接待客人。转头把农家乐老板儿子打走,自己从屋里端出茶水,一一给三人倒上。
“凤乘你认识吗?”大婶问苟寻。
“当然。”
“哦,我在凤乘别墅当保安。那别墅大部分时间都空着,一天凤总搞了一辆货车,卸下个笼子,里面装这个人。那天可把我吓坏了,我以为凤总在拐卖人口,手都按在报警电话上了,辛亏没报。
后才知道笼子里的人是她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