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偶的惨状,聂怀桑看一眼便汗毛倒立,他双脚颤抖,用手扶着棺材才勉强站稳,一股冰冷的恨意和无来由的害怕一股脑涌上来
这个人究竟跟大哥有什么深仇大恨,大哥都已经死了,死状也痛苦至极,为什么他还不满足,还要将大哥的尸体拿走,换成这个被碎不堪的人偶?还是,他是要警告自己不要继续追查,毕竟行路岭上他尚能来去自如,取自己的性命不是易如反掌?
戚猛见他只是颤抖不说话,以为吓坏他了,忙上来轻声唤道“宗主”
聂怀桑面无表情看他,示意他继续说,戚猛道“宗主,行路岭一带本设有屏障,所以往常派的巡视人员不多,这才没有及时发现”
聂怀桑恨恨道“如此说便是熟悉我聂氏行路岭秘密的人”
“可是宗主下葬当日能随我们来行路岭的却没有外人”戚猛若有所思道,半晌像是反应过来道“宗主,宗主意思是说,说我们清河,有内鬼?”
聂怀桑慢慢镇定下来,低声道“只是猜测”
戚猛点头道“如此,不如先将此事压下,把身边清理干净再做打算,至于宗主的尸体,未免打草惊蛇,只派人秘密搜寻”
聂怀桑想了一会,确实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便点头同意。两人将棺材重新盖好,出行路岭往不净世去了
回了不净世,聂怀桑方才从惊怒中回神过来,他脑中迅速闪过这几天发生的事,苦想这其中关联
戚猛见他沉思,低声问道“宗主,您此去可有收获?”
聂怀桑沮丧摇头道“本来我甚是怀疑他,大哥之死他受益最多,几乎登临仙督,可今日金陵台上,他亲生的儿子丧命,也因有人不服他染指仙督。若这一切都是他策划的,那他儿子的命……”
若这一切都是他策划的,那这位敛芳尊的狠毒当真世上无出其右,如果自己贸然出手,只怕大仇还未报,就将聂氏和自己全部搭进去了。为今之计,只能暂避锋芒,韬光养晦,慢慢追查真相
金陵台上
蓝曦臣看着眼前神思恍惚的金光瑶,温声安慰道“阿瑶,你,节哀……”
金光瑶似是失了魂魄,喏喏道“二哥,为什么,我根本没有想过做仙督,他们为什么不冲着我来,阿松,阿松他还是个孩子……”
蓝曦臣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纵然关系交好至此,可丧子之痛,怎么能是轻飘飘一句节哀就能揭过的“阿瑶,秦老宗主已经手刃凶徒,为阿松报了仇,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你还是好好去安慰一下金夫人,让她莫要太难过了才好”
秦愫伤心过度已经被扶回去了,听蓝曦臣这么一说,金光瑶如梦初醒的样子,道“阿愫?二哥,失陪一下”
蓝曦臣道“快去吧”
金光瑶三步并作两步回了芳菲殿,秦愫已经被灌了安神的药睡过去了,金光瑶坐床边看着她,纵使睡过去也不能安稳,蹙着眉,眼角含着泪,金光瑶心疼的理了理妻子的发丝,将一边香炉拿过来,点了一支助眠的香,穿过铜镜,来到芳菲殿的密室里
这是他经常密会苏涉薛洋,收藏一些重要东西的地方,此时密室除了苏涉和薛洋,地上还多出来一张黑色的铁桌,铁桌上赫然放着一具尸体,躺着的角度看身长体健体型匀称,生前肯定修为极高,面部七窍似有变形,手旁放置一柄长刀,不是聂明玦又是哪个
见他进来,苏涉躬身行礼,薛洋尤自围着铁桌,边转边感叹“啧,这修为,就算不用刀,这一沙包大的拳头砸下来,不死也得断几根肋骨,怪不得你怕他呢”
金光瑶不理他的揶揄,沉声问“东西呢?”
薛洋自怀里掏出一半小巧的铁块掷给他,自己忙着把玩聂明玦生前用的佩刀,道“呐,始终只有半块阴虎符的威力,而且,使用次数是有限制的,次数用完了,便会成为一块会带来血光之灾的邪物”
金光瑶反复看那块小巧的铁块,并没有什么稀奇的地方,试探着问“没什么问题吧?”
薛洋奇怪看他一眼,抢过去拿在手上,道“当然有,聂明玦修为太高,死的又太惨,我刚才试了一下,如果要强行将他尸化,只怕第一件事就是剁了你,你还要试吗?”
金光瑶不死心问他“有阴虎符也不行吗?”
薛洋悻悻道“这只有半块阴虎符的威力,尸化不成功,不但无法控制他,反而会被他所伤”
金光瑶长叹一口气,幽幽的说“那便,烧了,毁了,随便你怎么样吧,只要保证他再也别来找我就行”
薛洋一下子被说到心坎儿里似的,雀跃道“那我,就不客气啦,哈”
说着手起刀落,聂明玦的脖颈登时裂开,头颅不受力咕噜噜滚了几下滚到地上,薛洋兴奋赞了句“好刀!”接着,上肢,下肢,干脆利落五刀下去,聂明玦尸体顿时被分为六块,除去头颅滚在地上,其余几块都在铁桌上摆成诡异的形状,似是被人摆弄的玩具
薛洋笑嘻嘻看向自己的杰作,遗憾的摇头叹道“可惜啊,若是在活着的时候分尸,一刀下去血呲一下像泉一样喷出来,那才好玩儿呢”
苏涉一直冷眼看着
金光瑶等他手舞足蹈的发泄完自己的兴奋,冷声问道“结束了?碎成这样就能制服他了?”
薛洋才从嗜血的兴奋中平静下来,勾起一边唇角笑得阴阳怪气的说“哈,当然不行了,他戾气这么凶,得用个法阵压住他,尸块还得分别镇压在不同方位的阵眼里,你才能有好觉睡呀,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