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大哥,滇东白氏送来几只极罕见的绿尾白孔雀,我知道怀桑向来喜欢这些东西,让他去挑几只回来玩吧”一时冷场,金光瑶适时打破尴尬
“怀桑本来就不思修行,你不稍加劝阻,怎么还助他一起胡闹?”聂明玦听他说起滇东白氏,估计又是一个依附于金氏的小门宗了,他一向看不惯这些权势纷争,尤其现在金氏野心昭然若揭,一时气恼,说话也不客气起来
“有大哥在,还怕怀桑被人欺负吗?”金光瑶小心陪着笑
不过经此一提醒聂明玦确实觉得聂怀桑最近不太正常,时常不见人影,看见他也唯唯诺诺的,看来确实要找机会问一问才能放心
“宗主,您的意思是说全部拆掉重建吗?”莲花坞里,一个年纪稍大的弟子疑惑的问江澄
“我说的不是人话吗?你听不懂?”江澄给他一个白眼“除了大门和祠堂,其他地方通通重建,不光要重建,还要建的跟之前丝毫不一样,听明白了吗?”
“是”自家宗主性格越来越古怪,他们做弟子的又怎么敢反驳呢
那日从云深不知处出来,江澄心乱如麻,不知不觉竟一路来到乱葬岗,记得他第一次来的时候几乎不被那个人气死,外面乱成一团,他却在这尸山上纠结种萝卜还是种土豆,现下那片地已经被百家的人踩成一团烂泥,旁边一池烂泥里几个小小的莲蓬早已干瘪腐烂,那人居然妄图在这里种藕,真是异想天开不自量力。
走进破败的伏魔洞里,果然重重咒珈阻在那里,有新的有旧的,新的看上去不过十日左右,恨他的人还真多啊,那血池里已然一具白骨了,这些人还不忘来更换新的咒珈,江澄苦笑“是啊,你是夷陵老祖,重伤之下被丢下乱葬岗你都能安全回来,这些对你来说又算得了什么呢”
他突然就觉得自己这么长时间的恨和纠结全都没有了意义,那个人已经死了,不会再有人跟他一起打闹偷莲蓬,也不会有人搂着他的肩膀说蓝氏有双璧云梦就有双杰了,就连他刻薄毒舌也没有人告诉他注意言辞了,他疲惫至极,喃喃说道“就这样吧,你死了,我终于不用左右为难了,双杰彻底成为过去,以后凭我一人之力重振莲花坞,我一定做得比你好,你看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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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明玦觉得最近弟弟行为确实有诸多怪异,这日见他又要偷偷溜出门去,远远叫住他“怀桑!”
聂怀桑突然被发现先吓了一跳,又听出是自己大哥的声音,恐惧更甚,他哆嗦着转身“大,大,大哥”
“又要去哪里?”聂明玦严厉又无语的看他。
对这个弟弟他实在是头疼,不事修习,不学无术,连蓝氏听学都听了三年方才毕业,第三年的时候蓝老先生死活都不想要他了,教出这么笨的学生实在是太砸自己招牌了,聂明玦不得不三天两头就上云深不知处求情,好说歹说收下他了。聂怀桑呢,本来正高兴终于不用去又古板又规矩多的蓝氏了,听见自家大哥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给他争取到了今年的名额,一定要顺利毕业,不要再丢聂氏的人了云云,几乎要抑郁了。
果然,第三年聂明玦派了身边副使押解着他去,直至行完拜师礼才放心回来,好在他似乎开了窍,勉勉强强算是毕业了。这一年来每日监督他修习,竟也结了丹能御剑了,聂明玦刚要认为他改邪归正了,对他管制稍微松了松,他居然又开始每天不见人鬼鬼祟祟起来。
“没,没去哪里”聂怀桑低头不敢看他哥哥
“是吗?”聂明玦冷冷的问。聂明玦身上有股天然令人害怕的气质,纵然是一母同胞的哥哥,聂怀桑也从来没觉得他亲切过
“是……”聂怀桑哆嗦着回答
“还撒谎!!”没等弟弟说完,聂明玦严厉的喝道
“去……去烧纸钱……”聂怀桑声如蚊呐
“烧纸钱?”聂明玦疑惑问“又不是爹娘的祭日,你烧哪门子纸钱??”
“您答应不罚我我才说”聂怀桑偷偷望向哥哥
“还不快说!”聂明玦几乎没了耐心
“给魏……烧给魏……的”聂怀桑私心里一直把魏无羡当成最好的朋友,这会儿在哥哥面前又实在不敢叫出“魏兄”两个字,一时舌头竟打结了
“混账,那魏无羡是十恶不赦人人喊打的夷陵老祖,连他的师弟小江宗主都要忙不迭的和他划清界限,你还你是要别人说我们聂家和邪魔外道纠缠不清面吗?”聂明玦只当他贪玩出门鬼混去了,没想到居然跟一个大魔头纠缠不清
“魏兄他”
“住口!!!”
聂怀桑非常想要告诉他哥哥魏无羡不是他们口中的那样,可是他似乎丛生下来脑子里就没长出那条反驳他哥哥的神经,被聂明玦喝住便一句话也不敢说了
“滚回你房间修习,没我的话不许出来”
“是”聂怀桑垂头丧气回到自己房间,拿出一袋东西自言自语说道“魏兄啊魏兄,你说我当日为什么不多跟你学两招呢,现在倒好,我自己修为低看不出来,又实在不敢给别人看,这到底是不是你的东西啊?”那是一枚小小串珠,做工一看就是市面上的便宜货,是不夜天当日在岐山脚下捡的,按说入不了他这种世家公子哥的眼,但上面就是有一股似有似无的气流涌动,他自己看不出是灵气还是怨气,但是极熟悉,像是魏无羡剑上那种,可这又分明是给小孩玩的小玩意,又怎么会……所以这段时间他老是跑出去,去他们曾经去过的地方,好好听辩一下是不是那个人的东西,无奈修习有限,还是没看出所以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