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月白怪不好意思地揉揉眼睛,移开打量着若儿的眼神,唉,自己这多疑的毛病又犯了。
都怪梁遇江和苏弯弯,害得她现在看谁都觉得会背叛自己。
“若儿。”她低声呼叫。
“若儿。”
她看若儿眼神游离,无神的盯着地面,这分明是吓破胆的模样。
看她这样,赵月白为自己刚才的猜忌感到羞愧,更多的是内疚。
“若儿。”
“嗯…啊?”若儿回过神来,还是那副傻呆呆的样子。
“若儿,你…”若儿这精神状态不对啊,赵月白微惊,“你没事吧?”
“我…”若儿略带茫然地转转眼珠,这才现她正面露关心地站在自己面前,胸口一闷,“我…奴婢没事。”
赵月白不信:“你的状态看起来可不太好。”
若儿自责地咬咬嘴唇,“对不起,奴婢让小姐陷入危险之中了。”
“哪里的话。”她淡淡一笑,这点事在她这里还不算什么,经常被追杀受伤,她都习惯啦。
赵月白转身走到客桌旁,一边倒水,一边说道:“你无需多虑,我这府上都是顶好的守卫,明着一群,还有看不见的地方也有,只要你自己不跟崔柳走,他就没法带你离开。”
“最关键的还是你。”她指指若儿,柔声道。
若儿没说自己的遭遇,结合她看女儿的言情小说,大概率也能猜到一些,无非就是好看的女孩被敌军抓住,女孩的清白被敌国王爷玷污。
王爷强取豪夺,两个人相爱,女孩为什么会爱上侵略自己祖国的男人,她也不懂,看到这种事情,赵月白觉得挺无助的。
区区杀亲之仇,怎么抵得过女主的爱情呢?所有人的生命都是为女主的爱情做铺垫的。
就算王爷不尊重女孩,强迫女孩,伤害了女孩,可王爷在强取豪夺中爱上了女孩呀。
王爷在后面,只需要云淡风轻的道歉,女孩就屁颠颠的回去啦,结局圆满啦。
这也可能和封建社会有关,她们接受的“教育”就是如此,从一而终嘛。
所以赵月白才对若儿一再强调,只要她不愿意离开,崔柳是动不了她的。
不过这也只是她的猜测,每个人的成长环境不同,性格不同,处理事情的方法自然也不同。
“小姐,奴婢不会跟他走的。”若儿何其聪明,早就听出她的话外音,她忽然掉起眼泪,“他哥哥杀了我爹娘,我没那么犯贱!”
想起惨死的爹娘,若儿痛苦不已:“我若是对他有一丝一毫的情谊,我今后怎么去见地下的爹娘!我不能让他们死不瞑目。”
若儿的刚烈,倒让赵月白一愣,随后肃然起敬,想到什么一样,又苦恼地皱起眉头。
她小心翼翼地道:“可我听崔柳说,你们的孩子…”
这搁受过解放思想的现代,很多女人都会为了孩子忍气吞声,何况是古代女人?
若儿闻言,身形微晃,赵月白赶忙将她扶在椅子上坐下,显然这孩子也是若儿的痛苦来源之一。
“若儿,你别难过。”她忙用衣袖给若儿擦干泪痕,又倒杯温茶给她。
“我不难过。”若儿摇摇头,她接过对方递过来的茶杯,悲愤道:“我只觉得自己命苦。”
“唉。”赵月白长叹一口气,“谁又不是呢?”
“区区小我,在国恨家仇面前又算什么呢?”若儿说着,猛地趴在茶几上呜呜地哭起来。
“我的孩子,灿灿…娘亲对不起你。”
这触到了赵月白的知识盲点,要论孩子,她也有啊,真不知道皮皮那之后怎么过来的。
只有等找到姜暮越之后,让他来告诉她了。
等痛苦难当的若儿情绪稳定下来后,赵月白才温声道:“若儿,时辰不早了,你先下去休息吧,我这里就不用你伺候了。”
“谢谢小姐。”若儿擦干眼泪,泛白着一张脸下去了。
赵月白与城门校尉在客厅交流了一番。
…
城门口,胸前大大一个“兵”的士兵拦住要进城的妇人,年长的男子不怒自威:“检查!”
妇人先是不解,随后又是庆幸:“怎么突然要这玩意了呢?还好我随身携带着,要不今天就误事了。”
年长的男子伸出手要通行证,妇人摸出通行性,逐通过,他又拦住一个富商打扮的年中年男子。
“通行证。”
“我…我哪有那玩意啊,我是进城去卖红参的。”男子弯腰,将背篓露出来给士兵查看,一脸讨好:“您瞧。”
“官爷,您行行好。”男子嬉皮笑脸的笑着,精明的小眼睛滴溜溜转一圈,趁大家不注意,偷摸着摸出一串铜钱给对方。
“我这些红参是昨儿个上山去挖的,今天要是不卖喽,这就全坏啦。金掌柜还等着我的红参泡酒呢。”
“你可别为难我。”士兵不为所动,严肃地推开对方的手,连通行证都不知道,铁定不是宋国的百姓,他哪敢随便放。
“我要让你进去了,我今天就得掉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