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队所驻扎之,要筑城,要修理器械,自然就要有匠人。
汉中能找到匠人的方,只有两个。
一个是南郑,一个就是阳安关。
南郑那边的魏延冯永是不指望了,到现在都不知道他究竟要不要牧场的份子。
不过冯永也不着急,这个事情,主要还是要靠锦城那边,只要皇后愿意,那就是阿斗愿意,只要月英愿意,那就是诸葛老妖愿意。
只要这两个人收下了,那一切都妥了。
至于魏延这家伙,就算是最后不要,那冯永也懒得去管他。最多往后在汉中做事,没有那么方便,多费些周折,无所谓,少一个人分钱,那是好事。
所以如今能指望找到匠人的方,也只有阳安关了。
“如何是无缘无故?”冯永自然是知道赵广所说的话是真的,眼睛咕噜转了转,“你就拿我的名头,说是汉中典农官想要做些农具的改进,看看能不能为来年开春耕作做些准备,所以这才想要些匠人过来。”
反正大冬的,大军都是窝在城里休整,器械也不会有什么损坏,匠人估计也没什么活,借过来用用,又耽搁不了事情,怕什么?
听了冯永这般说辞,赵广还没觉得什么,王训却是张大了嘴,他实是想不到,被丞相称为年少英雄,又为大汉献出那么多东西,让人觉得满是忠心的兄长,竟是能说出这等话来。
这样岂不是辜负了丞相的看重,辜负了朝廷的信任?
我该怎么办?要不要劝说一下兄长?
王训只觉得有些纠结。
冯永却是没注意到王训的矛盾心情,继续对赵广说道,“这纺车和织机,一般人自然是能做得来的。可是我想要做些改进,却非得熟手工匠不可,不然是要误了大事的。”
“既然兄长如此说,那小弟就去试试。”赵广点头,算是应了下来。
作为官二代,他就算是没有像自家大兄那般进了官场打滚,但却也是听说过官场的事情,暗里操作这点小事,算是基本操作。
“不是试试,是尽全力!”冯永提醒道,“你可别小看了这纺车的改进。若是我所料不差,如果按阿梅的想法,改完后这纺车,少说也可比如今快上三四倍。”
“三四倍?”赵广一听,登时大吃一惊,就连一贯盲目相信冯永的王训都不敢相信。
冯永嘿嘿一笑,也不解释,心道这只是往少了算。
手摇纺车,用的是左手拉线,纺车上的纱锭也只能挂一个,如果把两只手都解放出来,那少说也是快一倍,在这个基础上,再多挂上一个两个纱绽什么的,又有什么问题?
冯永刚才之所以突然乐成那样,就是想起了前世书上对珍妮机的叙述,说是比以前的纺车多挂了不少纱绽,工作效率比以前快了多少多少倍。
而道婆的故事就更熟悉了,说的正是手摇纺车改成脚踏纺车,一锭改三锭的故事。
冯永就是按这个故事模板做的估算。
不说赵广和王训,无论是换了谁,也肯定是想不出来,冯永对只是一个小婢女的小小想法,究竟会有多么看重。
因为也就只有冯永这种从后世过来的家伙,才明白每一次工作效率的巨大提高,对一个行业,会有多么重要的影响。
工业革命说到底,不就是因为工作效率的大大提高?
冯永自然是不敢奢望自己能有多大出息,闹出个什么工业革命出来,但是提高出线产量,加快赚钱度,还是很有兴的。
改进纺车自然不会那么顺利,总是要不断做试验的。
但是说白了,这个改进就是给纺车加一个动力装置,再加上冯永又有了具体的理论模型(画草图),只要按这个方向去做,多做几次,就不可能做不出来。
所以说熟练的工匠就显得特别重要,这样可以大大缩短试验的时间。
“三……三四倍,那岂不是说,一台纺车就足以纺出一台织机所需要的线?”
王训对于自家兄长所要做的事情,一向是很关心的,所以对纺纱织布这件事情,他也曾细细打听过。
如今的手摇纺车出线很慢,三四台纺出的线,才能满足一台织机织布所需。
而织出来的布多少,又是关系到自己能分到多少钱财。
也就是说,如果真能改成,自己能拿到的钱财一下子就多了三四倍?
赵广一下子就跳了起来,“兄长不必说了,此事若是一日做不成,小弟就呆在阳安关一日,磨死阿舅也务必要促成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