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菊花,你欺人太甚!”
便冲了过去。
到了张杨氏面前,她直接朝对方嘴上招呼,因为气极用了大力,张杨氏又没有防备,一下子吃了大亏。
但是很快,张杨氏反应了过来。
她是个不能忍的人,被动的挨打不是她的性格,于是,立刻还手。两人很快你给我一抓,我挠你一把,打在了一起。
有人曾说过‘天下事什么最热闹,那一定是女人打架。’
只见两人抓头、挠脸、扣眼睛,全朝对方的痛处下手,这却悦乐了看戏的众人。
这时候,村里唱戏的很少,也没有其他的娱乐活动。所以,家长里短、吵架斗殴就成了热闹的看头。
都是在村里住的,谁家有两句口角都能给你传半天闲话。
更何况是碰了个大窟窿,差点摔成个傻子的这样大料,众人仿佛早就预料到还有后续一般,心领神会的跟在张家人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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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出众人所望。
于是,出现了这样一幕:两个女人在院子里打的厉害,窑顶上、大门口站满了看热闹的人。
他们不时的议论着,起哄大叫的、吹口哨的、两个女人的痛呼声交加在其中,形成一欢快热闹的乐章。
刘二女背着既担心又高兴的张金宝,左手拉着又害怕又暗暗解气的张伯书。她倒是想拦架呢,可顾及到怕伤了两个孩子,不由得干着急。
好在好几个平时处的不错的婶娘嫂子很快站出来拦架,她心下松了一口气,想了想先把两个孩子送到大房的屋里,腾出手来再说。
那知她一进屋,两个孩子因受了惊吓始终不放手,她没再回来不说,就是现场也比刚才还乱了。
原来,那几个拦架的开始是真心想拦架的。但俗话说的好,‘秦桧还有仨个相好的’,更何况张杨氏两个人。
这不,在拉架的时候,桂花婶明明平时跟张杨氏处的好,她偏不去拦张杨氏。
反而一边嘴里埋怨道:“大壮他娘,你怎么能跟你嫂子动手?还有没有规矩了?”
手下一边拦住张申氏,嘴里又不停的向她道歉:“元大嫂子,大壮她娘不懂事。您是长嫂,老话说‘长嫂如母’,您大人有大量别跟他一般见识。
咱先停停手,有什么话咱进屋说,再打下去不是让外人看笑话嘛?”
“是啊,是啊!嫂子你消消气。”
张杨氏的同村姐妹,杨大嘴的大嗓门紧随其后,她手上学着桂花婶,嘴上也安抚道:“菊花有什么不对你跟我说,我替你教训她……”
张申氏这十来年都在城里住,接触的人和事都比较规矩,她深受感染也就学着贞静了,自然打架不如张杨氏放得开手脚。如今再被人一拦,着实亏上加亏。
她气的咬牙切齿,恨在了心里。
同理,她常年住在城里,老家的亲戚本家关系渐渐的也疏远了。
但这不代表她就没相好的了,很快向着她的人也上阵了。
又有那看穿了宋桂花、杨大嘴私下小动作不满的人,还有与她三人有矛盾的也趁机凑了上去。
顿时,院里乱成了一锅粥。
“住手!都给俺停下!没事干了?还不嫌丢人呀?”
只见二三个老头领着几个壮汉疾步走了过来,为的远远的看着一群人围在那,不禁气的大声喝呲。
却是本家的族老们来了。
待到近前,几个壮汉上前拨开人群,看到拉扯在一起的一众妇人,三个老头不由得气的七窍生烟,胡须乱颤。
另两个老头吆喝着赶紧让旁边看热闹的妇人用点力把人拉开。
为的转过头来,对着听到消息跟过来的张老五,高声喝骂:“你长本事了啊?规矩都被狗吃了?看你家婆娘本事的,都敢对长嫂动手了?
‘长嫂如母’你不懂?还是如今不是灾荒年,穷的恨不得吃屎的时候,用不着这个嫂子,就可以慢待了?”
听他提起大灾荒,不光是张老五了,旁边所有记事的人都不禁心里戚戚地,连打架的人都不由地停了手,想起了往事。
那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了。
那一年北地大旱、南方洪涝,整个国家没有一处太平的,九曲县百姓们盼望的救济粮迟迟没有下来,眼看着下顿将要断了炊。
那时张老五的长兄张家元刚满十九岁,正好与张申氏结婚一年。
灾荒生后,公公(刘老五等人的亲爹)立即离家出走,婆婆为人和软,除了哭两声也拿不起事来。
张家元兄弟五人,老二张家次十七,还没说亲;老三张家善十五,是个四体不分五体不勤的读书人;老四张家嗣倒是个壮小伙,但刚十三;老五张家悟只有十二,也不顶事。
关键时刻,是张家元、张申氏夫妇挑起了家中的大梁。为了维持生计,张申氏累坏了身体,导致出生在这年的长子张知聪体弱多病,最后年幼夭折了。
也是这一年,五姓村五十岁以上的老人没了个十之八九……可老张家的人全都保全了。
想起这些往事,其他人的伤心沉默先不必说。
只说张老五,面对族老的质问,回忆完往事的他,知道不管怎么说,他如今都要先表明一个态度,要不然真成‘白眼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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