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吐了个五脏空空,还犹自恶心不停。
吐完后,她给康佳打了个电话,“谢谢你。”
然后,她的电话又给徐静亚打了过去,“妈……”
“怎么了,桑桑?”徐静亚正准备睡下,听出桑桑的哭音,此刻担心地问。
桑桑喘息着,干呕过后,她上不来气,“妈,我要离婚。妈,我受不了,妈,我快要疯了……”
她忽然间压抑地喊了起来,那边的徐静亚惊呆了,好半天才战战兢兢地问了一句,“出了什么事,桑桑?”
“妈,您自己去看下,看看您的好儿子……看看他和谁在一起,问问他,我究竟为什么一直没有怀孕,问问他为什么让陈怡芳去a大上班,为什么让他的情人到处散布我有不孕症的假消息……”桑桑已经难过得不能自已,她伏在方向盘上,悲伤的眼泪一颗颗地掉下来。
那边的徐静亚听着桑桑悲痛的哭声,脑子里轰然炸响,她的手在发抖,“去,开车!”
她吩咐司机的时候,声音在不由自主地发颤。司机开了车子载着她和叶盛华一起匆匆奔去了叶皓南的住所,一路上,徐静亚的心脏狂跳,毫无节奏,一阵阵的窒息感让她伸手捂在胸口处。
叶皓南的院子里,车灯明亮,叶皓南正扶着陈怡芳从上面下来。两人的身上臭气难闻。
“皓南!”徐静亚叫住了儿子,可是他们一转身的空,她的目光就顿在了陈怡芳的脸上。
陈怡芳也是吃惊不小,此刻心慌不已,伸手去拉扯叶皓南的手。
叶皓南的眸光吃惊无比,他没有想到母亲会在这时出现,此刻惊愣当场。
“皓南,你……”徐静亚的目光从陈怡芳的身上移到儿子的身上,手指着他,全身哆嗦,“你好……”
她话没说话,已经手捂住了胸口,身形斜斜往旁边倒去。
“静亚!“叶盛华忙扶住妻子,叶皓南到此刻才反应过来,他向前几步,一把将母亲抱住。
“妈,妈!”可是徐静亚已经因为强烈的震惊和愤慨而厥过去了。
桑桑趴在方向盘上不知道有多久,直到有人来敲她的车窗,她抬起迷朦的眼睛看到外面站着一个巡警。
“小姐,这里不能停车。”
桑桑合上车窗,她想把车子开走,可是却发现浑身没有力气,只打着火,又往着斜向里打了一下方向盘,车子直插进了路边的绿化带,她却把车子又熄了火,拔了车匙,开门下去了。她脚步虚浮地往前走去,手机铃声急促地响着,她全然听不到似的,直到双脚虚软地栽在地上。
一道高大的身影从夜色中走出来,沈凉晨轻叹一声,弯身把她抱了起来。
桑桑张开了眼皮,“怎么是你哟……”她一声若有似无的轻叹,眼皮又轻轻合上了。
沈凉晨皱眉,眼底的意味难懂,他抱着桑桑往回走了几分钟,然后把她放进了他的车子里,
桑桑一路好像都在睡着,始终没有说一句话,沈凉晨慢慢地开着车子,偶尔向她的方向望上一眼,她的头歪靠在座椅上,闭着眼睛。
“为什么我最最狼狈的时候总是能遇见你?”好久之后,桑桑轻轻地问了一句,她怎么能知道,他很早之前就开始关注她,她做了什么,没有一件逃得过他的眼底。
沈凉晨侧头,以一种难解的眼神望着她,“要喝酒吗?”
“要。”桑桑喃喃地说。
那天桑桑又喝醉了,人说酒入愁肠愁更愁,酒入悲肠,人会更加悲伤。沈凉晨把车子停下来,从后背箱里拿了一瓶不知名的酒来,两个人就着月光,就那么你一口我一口地喝了起来。
桑桑笑,清泪两行。
“告诉你,我让人波了他们一身粪水。”
她说话的时候,加重了语气,气愤之情明显,虽然这一切沈凉晨已经知道了,可还是眯着眼睛,耐心地听着。
桑桑似乎是想起了叶皓南和陈怡芳被波粪的‘壮烈’场面,眉眼弯弯,笑了起来,
“真痛快呀。他们像落汤鸡一样,呃,不,是落粪鸡。”
她说得手舞足蹈,细嫩的手指晃着手中的酒瓶子,像是干了一件平生最最快意的事。咧着嘴咯咯笑不停。
“他们都说我不能生育,说我有不孕症,呵呵,他每次都有措施的,我怎么可能怀孕。”
她好像又说到难过的地方了,月光照进来,他看到她皎白的脸上,泪光满脸。他的心泛起一丝疼。
“他一直都说还不是要小孩子的时候,我真傻,我就从来没有怀疑过,可是其实……他早和别的女人生了孩子……”
桑桑的笑容里添进了几许讽刺,“你说,我是不是傻到家了……”她泪光莹莹,又笑呤呤地望着他,沈凉晨拧紧了眉心。
“嗯,的确不够聪明。”他凝视着月光下,她满是泪痕的脸。
她似乎没有在意他的话,只是吸了一下鼻子,又故自气愤地说:“我就是一个笑话……”
沈凉晨伸臂把她搂了过去,用另一只手擦着她脸上的泪,“你的确傻,不过不是笑话。”
桑桑的手机在响,但她早就听不到了,她趴在他的怀里,又抬起了清亮的眉眼,“我想生个孩子,让那些人知道我没有不孕症。你肯跟我生吗?”
“肯,但不是现在。”沈凉晨温热的手掌托起她的脸,那上面莹莹泪光。
桑桑眨了眨眼睛,“那你相信我没有不孕症吗?”
“相信……”沈凉晨又把她拉进了怀里。
这个晚上,阿华又打了几次电话过来,桑桑都没接。她早睡过去了。睡在了沈凉晨的怀里,此刻的她,不比往时酒后的憨态可掬,她无比乖顺地靠在他怀里,垂着长长的湿漉漉的眼睫,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