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书包里掏出两迭钞票扔给那两人:“谢了,如果有下次再联系。”
胡续咬牙,脱口而出:“邹颂,你狗日的耍老子。”
“就你?”邹颂拖着他前行一段距离,确认这里没人来以后,一脚踹在他的腹部,他随手把书包扔地上,又抬脚踢了一脚他的腰侧,“你他妈的配得上老子耍你?我怕我真喊了一群人过来,得给你吓失禁。”
“……颂哥,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你放了我,我给你当牛做马。”胡续立马爬起来跪在地上,抱住邹颂的腿,连连求饶。
“喊我爹也没用,今天打的就是你,不然我废这么大功夫喊你来干嘛。”邹颂抬手给了他的左脸一拳头,而后掐着他的脖子把人拎了起来抵在墙上,屈起膝盖顶在他的□□。
胡续呼痛,瘫软在地,蜷缩在一起,捂着□□疼得翻来覆去:“邹颂,邹颂,你想怎样,你怎样才能放过我,我给刘月道歉,我给她道歉,我给她钱,我……”
“在我这里道歉没用了。”邹颂捏着他的下巴,想起昨天那段音频,他就气不打一出来,抬手往他脸上扇了好几巴掌。
“你不是喜欢拿家里的势力欺负人吗,啊,别怂啊,我他妈早就给过你警告了,你不当回事,一而再再而三的跑我面前蹦跶,你不是那么硬气吗。”
邹颂冷眼盯着他半死不活的脸,伸手抬起他的手臂狠狠往地上砸去。
他面无表情的盯着他皱巴着的脸:“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给你五千万够不够你的一条爪子?”
“邹颂。”胡续涕泪纵横,抱住他的手,抽噎着,“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错了,我错了,你放过我。”
“那我给你这么多。”邹颂抬手推开他,笑着拉起他的右手,弯下他的大指无名指小指,只露出两根手指头,“你看可以吗?”
“不,不,不要,邹颂,我明天退学可以吗,你想要我怎样,你告诉我,我错了,我错了……啊——”
邹颂捏着他的手指朝后一掰,然后甩开他的手。
胡续疼出了泪水,他倒在地上握着自己的两根手指,满地打滚。
“痛——啊,邹颂,邹颂,爹,爷爷,我错了,我错了,对不起,对不起,你把刘月喊过来我向她道歉。”
“道歉?”邹颂靠在墙边双手环抱盯着他,“你这不是诚心诚意的道歉,你是向势力低头,以前你伤害过的那些人呢,我手上不止有你当下的事情。这件事情你会道歉是因为你惹了你惹不起的人,你改得了吃屎吗?你不会做人,老子今天有一点兴致来教教你。”
胡续拧着一张脸,只顾着喊疼,说话也语无伦次的。
邹颂一脚踹上去,俯视着地上的人,刚捏紧拳头时,倏然感觉自己的脑袋充血,有点晕,连着心脏那一处有些抽痛。
他左手撑在墙壁上,微微躬身闭上眼睛缓了缓。
“我错了,我告诉你其他买刘月衣服的人好不好,你放过我,我什么都可以说,邹颂——”
“闭嘴,老子真他妈想把你千刀万剐了。”邹颂抬脚踢在他的后腰,拎着他的衣领把他带了起来,另一只手抓起他的头发正准备往墙上砸去。
“邹颂!”
听到这么一声,邹颂才感觉自己被拉回到现实当中来,他立马松手。
敬月站在不远处,月光下的她面庞很模糊,也不知道她看见了多少,又听到了多少。邹颂闭上双眼,冷静下来去捡地上散落的书包和本子。
“还不快滚。”敬月没有正眼望胡续,而是弯下腰给邹颂捡地上掉落的耳机。
邹颂喊住胡续,语气平淡:“胡续同学,刚才说的那些话不要忘了。”
他抬起眼睛看向胡续,笑了笑说:“刚才你不是说,她拿你的钱那件事情,是自己记错了吗,下个周一升旗仪式,我要听见教导主任当着全校澄清一下这件事。”
“……好,我,记住了,好。”
邹颂淡淡的嗯了声:“还有,麻烦你家人来学校里向她道个歉,能做到吗?如果你想转学,也没问题,把这烂摊子收拾完再走,你觉得呢。”
胡续迟疑了一下,紧紧抱着自己的书包点点头:“……好,好。”
说完,人拖着身体跟书包麻溜的滚了。
敬月把手里的耳机递给他。
邹颂乖乖说了句谢谢,张了张嘴很是无辜:“刚才就是和他进行了一下简单的交流,他不好好说话,我就和他单挑,你看,他这不能好好说话的嘛,非得我动手。”
“谢谢你。”敬月站起来,拉了拉肩头的书包带子,忽而,她笑了一下,“邹颂同学,我发现了你一个小秘密。”
邹颂背好自己的书包站在她身旁:“什么小秘密?”
敬月垂眼,看向地上两人的影子:“你今天当了一回坏孩子。”
“那这姑且算是秘密吧。”邹颂扬扬下巴说,“走吧,不早了。”
敬月嗯了一声,想了想忽然说:“其实你不用这样做的,你本来就干干净净。”
“如果说把自己困在一个自以为干净的维度里,不见世间百态,也故意装作看不见人间丑恶,这样其实不叫干净。”
“那叫什么?”
“那叫傻逼。”
敬月低声笑了出来。
“我又不是傻逼。”邹颂扬扬眼尾,“瓦砾擦再干净也是瓦砾,白璧蒙尘,再怎样也是白璧。”
敬月心里咯噔一下,好似一块大石落地。
她动了动亮亮的眼眸,笑了笑:“你以前作文是不是写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