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令征知道她有点小洁癖,还特意提前给她仔仔细细擦了一遍,擦得一尘不染,光可鉴人。
“放心坐,都给你擦干净了。”
他是压低了声音凑近在柏鸢耳根旁边说的,声音黏黏糊糊,热气喷在耳朵里有点痒。
柏鸢没怎么听清,但是不喜欢他凑这么近,抬手把他脑袋推向另一边,让两人拉开一段距离。
这一动作下,秦令征又在她身上闻到一阵清冽的香气。
和上次相比浓郁很多。
闻起来有种独特的木质气息,其中夹杂着凉飕飕的青涩,清新而自然。
秦令征心念一动,又凑近几分,从右后方贴近,下巴抵在柏鸢肩上,跟小狗似的使劲嗅了几下。
呼出的热气全扑打在柏鸢的颈窝上,她眸光一沉,探手就去扯他衣领,要把人拽下来。
秦令征却赶在被抓住之前,一把反握住她向自己伸来的纤细左腕,掌下肌肤细腻光滑,他先用指腹轻轻揉搓了两下,才扯近了闻她手腕内侧。
香气果然更加清晰。
寻到气息来源,他又辗转上移,从手腕闻到掌心,又从掌心嗅到指尖,在食指、中指和无名指上闻来闻去。
“柏鸢,你好香——”
柏鸢就着这个姿势甩了他一个巴掌,但因为手腕还被攥着,使不上力,所以效果不尽人意,只轻飘飘打在脸上,连响都听不见。
秦令征还以为是闹着玩呢,抓着柏鸢的手心按在自己脸上,亲昵蹭了几下:
“你抹什么了?怎么这么香?”
边闻还边问,视线专注,神情认真,倒真像是在讨论什么学术上的问题。
柏鸢语气放缓,声音也破天荒地有点柔和,循循善诱:“先松开,我再告诉你。”
秦令征不疑有他,谁知道刚松手,柏鸢又反手一巴掌甩在他另一侧脸上,这次倍儿响。
秦令征傻乎乎一笑,也没太在意。
他知道柏鸢打人惯用拳头,这巴掌扇得跟挠痒痒似的,也不怎么疼,纯粹就是听个响。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他还能继续在危险的边缘来回试探!
“现在能说了吧,到底是什么香啊?”
他笑意不减,总得问清楚,不能白挨着一巴掌不是?
见他如此执着,柏鸢也有点好奇,抬手闻了闻指尖,但什么也没闻到。
她想了想,推测道:“可能是松香。”
弦乐器离不开松香。
她练琴时会在琴弓上擦松香,让弓毛均匀吸附松香粉末,使弓毛与琴弦接触时的摩擦力均匀,这样才能保证琴弓在整个演奏过程中的正常音。
松香上得好,更能提高和保证运弓的手感稳定性和操控力稳定性。
刚学琴那会儿,她天天练习怎么擦松香才能擦得均匀,每次下来手心手背都是松香粉,一洗手就黏糊糊粘在一起,差点成为她学琴路上最大的绊脚石。
也因此,擦松香成为她最快掌握的技能。
现在,她擦松香的技术已经很娴熟,不会再像一开始蹭得满手。
但演奏时需要用左手按弦,半个小时下来,手指不可避免会沾到一些飞溅的粉尘。
练完琴后,也需要自己擦拭附着在小提琴表面的松香粉末。
手腕在这个过程中也会蹭到少许。
她自己闻惯了松香的味道,此刻再闻就闻不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