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世兰捏紧了帕子,眼皮微垂。
要不把信烧了,等皇上回来就说还没看就掉火盆里了!
年世兰看着画本子压着露出的一个小角,思索再三,还是怯生生地抽出来看。
烧了也改不了回来要罚她的事实!
可她不是怕他把她给忘……忘了吗!
才写了这么多大逆不道的话,
年世兰说的好一个大义凛然,像是胤禛回来罚了她,那就是没有人情一样。
也不知怎得,颂芝在她家主子面上竟然瞧出几分心虚来。
年世兰捏着那六张纸挨个看!
看到最后长舒了一口气,
好,完犊子了!
就最后一张是没训她的,其余五张全是训她的!
可见把他气的实在是厉害!
也不知有没有把他气的上火!
年世兰无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耷拉着脑袋,
颂芝躲在一旁偷笑,
该!
当时她就说不要这么写,皇上肯定会说她,可娘娘偏偏不听,
偏要在老虎的屁股上拔毛,现在好了,被训了就规矩了吧!
看完年世兰的惨状,颂芝也不打算在这碍眼了。
乐呵呵,脸上都挂着幸灾乐祸的笑,
她得去找红袖!
宫里的奴才宫女每个月有一次和家里写信的机会。
念春是自愿进宫的,她的家里还有一个弟弟。
当时家里穷,没钱给她弟弟娶媳妇,她爹娘就想将她随便卖给哪户人家,是她自己跑到宫里来了。
如今家里又写信,说她弟弟想去做点生意,要二十两银子,等她到了年纪出宫也有个帮衬!嫁妆也厚点!
念春紧咬下唇,二等宫女每月的月例一两银子,一等宫女每月两两银子。
她上个月才给了家里五两银子,那是她攒了接近半年的钱,怎么这么快就花完了。
这几个月娘娘也没什么事要去办,都很少打赏。
她上哪去筹这么多银子!
这时,颂芝走了进来。
“红袖呢?”
念春连忙收拾好情绪,挤出笑脸,“颂芝姑姑怎么过来了?红袖刚刚去亭子那边了!说是周公公找她有事。”
颂芝一听周宁海去找了,就知道是为了那事。
他既然去说了,她也懒得跑一趟了。
“那好,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今天你轮休,你就好好休息吧!”
念春连忙走出来送颂芝几步路,等她走远了,才回房!
凉亭处,大抵是知道周宁海有事聊,周围的宫女奴才都隔得远远的,
红袖心里有些害怕,手指不安地捏着衣袖,
“公公,找我什么事?”
周宁海冷着脸,问她,
“你上次给娘娘说你是被你父亲卖进年府的,”
红袖点点头,眼眸里带着些伤心,
“几岁卖的?”
“好像是八九岁的样子”
“医术是谁教你的?”
“是族里的一个府医教的,叫顾谟,我以前经常帮他抓药,一来二去他也教了我些简单的,”
“这期间可有单独出府去见一些人?”
红袖低着头思索了一会,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