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九龄说完,就走到李淮临的身后,准备去推他时,一双手先她一步搭在了轮椅扶手上,跟着还有顾时南的声音,“我跟你一起送他上车。”
“时南,我今年炮制的茉莉还不错,你过来尝尝看。”
霍远东再次了口,神色比之前幽深也幽冷了几分。
顾时南不好在霍远东面前造次,只好撤回手,坐到了霍远东对面的沙上。
因为他不再阻拦,温九龄这才顺利推着李淮临离开。
来到停车坪,李淮临便双手撑着轮椅两边的扶手站了起来。
他这阵子,遭受太多皮肉之痛,整个人看起来瘦了一大圈,但整个人却愈的清贵冷拔,也愈的让温九龄看不透了。
不等她语,李淮临最先开口,“你主动要送我,是有话要跟我说吧?”
月色朦胧,女人仰起头来看他的眸色很冷淡,连一丁点儿的旧情都没有了。
李淮临心头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疼,那一阵强过一阵的疼痛,让他真的是……要咬碎了牙齿也无法忍住。
他声音变得沙哑了几分:
“我跟你父亲表明了我想要娶你的心意,他说这件事会尊重你的意愿。如果,你愿意嫁我,他不阻拦……”
温九龄想都没有想就对他打断道:
“别说季灵修尸骨未寒我不会嫁,即便季灵修还活着,我也从未想过要跟你共度余生!”
对于温九龄这个态度,李淮临一点都不意外,他甚至对此一点情绪波动都没有。
他狭长的凤眸无声的看了会儿温九龄,淡声说道:“不重要。”
温九龄皱眉:“什么意思?”
李淮临看着她的眼睛,“没什么。”顿了顿,“早年的时候,宋韶礼欠我一个人情,锦儿生这种事情,我不能袖手旁观。”
温九龄眼瞳微震,“所以,是你让宋韶礼帮忙的?”
李淮临:“不然呢?你真当他很闲或者是……看上锦儿了?”
温九龄沉默。
李淮临的话还在继续:
“阿玲,我早就跟你说过,无论你生什么事,我都会急你之所急,帮你解决一切麻烦。”
顿了顿,
“你在我这里一句话就能解决的问题,何必跑去求顾时南呢?他能给你的,多半是施舍。而我能给的,一定是倾囊相助。”
李淮临不想将温九龄给逼狠了,便言尽于此。
他的保镖帮他打开车门,他便弯腰动作艰难的坐进了车里。
车窗合上前,李淮临撇头看向车窗外,对温九龄说:
“那晚,我们虽然都中了季灵修点的迷香,但那晚真的什么都没有生吗?”
因为这句话,温九龄整个眼瞳都剧烈的缩了起来,“你什么意思?”
李淮临目光从温九龄身上撤回,声音没什么情绪地说:
“季灵修牺牲自己的一条命给我铺路,希望我能善待我跟她的儿子,你觉得她做得仅仅是点了迷香那么简单吗?那晚,她还录了一段视频。”
顿了顿,意有所指地补充说道,
“如果那个录像传到顾时南那里,一定是一根无法被拔除的刺,即便他嘴上说不介意,但你们之间也会隔着万水千山无法破镜重圆。所以,有些事情,说的太直白了,谁的脸上都不好看。你觉得呢?”
李淮临的车很快就走远了,温九龄立在原地,直至浑身都麻透了,她才回神。
此时,起风了。
立秋后,夜晚秋意很浓,风吹的她都起鸡皮。
顾时南找过来时,她正坐在花园里的长椅上呆,样子看起来颓靡的厉害。
因为他的出现挡住了她面前一片月光,黑意沉沉又高大的身影有些许的压迫,使得温九龄不得不回神。
她抬起头,目光渐渐恢复焦距,心不在焉的问:“你们……谈完了?我父亲跟你说了什么?”
顾时南见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禁皱眉问道:
“怎么了?李淮临跟你说什么了,让你一个人躲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