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力,他的脸上很快泛起了红印。
「呵。」他用舌头顶了顶被打的一边脸,复而笑着看我,最是不羁又风流的模样,「臣既受了公主的礼,也应礼尚往来才是。」
他的目光从我的面庞落在我的腰间,眸色沉溺:「臣早就听闻公主容貌倾城,上次一见才知传言有误。」
他的手朝我袭来,我欲动手,却被他一手制住定在头顶。
另一只手挽着我的腰肢,低头埋在我的颈间,深吸一口气叹道:「公主分明乃是绝色,叫臣贪念不已。」
「崔子山!枉你崔家世代忠良,你如今逆国夺位,有何脸面见你家列祖列宗!」昔日我身为瀛朝最为尊贵的公主,何时受过此等侮辱!
这个逆国贼子竟敢这般折辱我!
他看着我,眸色渐深,突然抬手遮住了我的眼睛,叹息道:「公主,你莫要这般看我,臣会忍不住。」
他温柔地亲了亲我的嘴角,低声笑了:「若我不登上这皇位,又如何能得到公主殿下。」
最后我被崔子山软禁在了瑶宫,这里从前囚着我的母后,如今囚着我。
新帝登基,却比我想象的要顺利许多。
民心顺应,朝臣拥护,他这帝位,很快便坐稳了。
最是多务之际,他却日日都来我宫中。
「崔子山,你欲谋反多时了吧?还是说,你崔家表面忠臣,实则早就筹谋要夺了这天下。」我冷眼看着他,不动声色地将攥着金簪的手背到身后。
他在宫女呈上的珠玉中细细挑了一只红玉步摇,上面雕了一只火凤,极为精致奢华。
「公主。」他执了步摇走近我,将其簪入我的发髻,另一只手却绕至我身后,轻而易举便把我手中的金簪夺了过去,「这支金簪虽好看,却太过锋利,只怕会伤了公主的金尊玉体。」
却对着一众宫婢沉了脸,不怒自威:「若是公主有丝毫损伤,你们便都去慎刑司请罪。」
我心中冷笑,他这帝王威仪装得倒像是生来便有,蛰伏西疆多年,他等这一天怕是心急如焚吧。
他看向我时又软了神色,与方才判若两人,轻轻唤我:「公主。」
我冷着脸,没有说话。
他叹了口气,才缓缓道:「崔家世代为将,上下从军,身死沙场者不计其数,我十二岁时更亲眼看着父亲被敌军穿心而亡。」
我心下微动,知他说的不错,即便他如今谋反登上帝位,可他的先辈列祖于我皇家却是忠心耿耿的。
「公主,崔家对瀛国从来忠心,臣对您也是如此。」他敛了平日里的桀骜不驯,低头看我时满目柔情。
我突然拔下方才他为我戴上的步摇,一把捅在了他的胸口。
他对我没有防备,步摇的柄身小半都刺进了他的体中,若不是步摇太钝,说不定我今日便可一举杀了他。
我冷笑:「可你谋权篡位不假,让我家毁亲亡是真。崔子山,我恨不得你死。」
侍卫见我行刺,刀剑出身欲上前将我拿下。
崔子山却厉声道:「都退下!」
他硬生生将步摇拔出,伤口血肉狰狞,仍在往外流血。
他红着眼笑着看我:「公主,你离远些,莫让臣的血脏了你的白衣。」
我以为崔子山必会杀了我,他却在那天过后已有几日不曾出面见我,我宫里的珍馐珠玉却从未间断。
在我砸了第二十一个花瓶的时候,他来了。
明黄的龙袍在他身上器宇轩昂,他面容俊美潇洒,阔步前来半点受过伤的样子也都没有。
「公主,随臣来。」见我不动,他便不由分说地握住了我的手,牵着我走。
「公主,你若不愿走,臣可是很乐意抱着你的。」他笑意冉冉,全然不见威胁我的愧意。
说来可笑,他如今身为帝王,却依然唤我公主自称臣下。
我跟着他,抬眼才发现眼前的是关押犯人死囚的牢狱。
「公主,小心脚下。」他牵着我的手,小心翼翼的走,生怕狱中污秽脏了我的锦鞋。
待看清关押的是什么人之后,我满目恨意瞪向崔子山。
他心满意足的笑了笑,道:「公主莫恼,前朝余孽而已,要如何处置,臣都听公主的。」
前朝余孽,是了,这里面关着的,都是我皇室中人,我的兄弟姐妹。
「我若让你放了他们呢。」我看着他的眼睛说。
他轻笑,抬手轻轻地摩挲着我的耳垂:「公主之言,臣当然是肯的,可若放了他们出去,却未必能活多时。」
我暗自思忖,知他所言不假,如今朝堂突便,前朝皇室之人,实在不易活命。
一声咳嗽唤起了我的注意,我走过去,见关押着的人锦衣虽已破,仪容脏乱,但周身气质依旧,正是我的长兄,前朝太子。
太子哥哥是父皇一众儿女中最富才情的人,他腹有经纶伟略,若不是有此变故,皇位理该是他的。
可他现在发冠跌落,神色憔悴地靠坐在墙角,落魄至此。
「我想单独与他说话。」我看着崔子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