邦泰二年冬,春节的气氛似乎由于若若的长大而格外浓烈。
长安霍府。
书香阁内,安神香的香气弥漫着整个房间,霍原坐在书桌边翻阅着《资治通鉴》,时而拿起毛笔勾画几下。
可黄石公则坐在院中的梨花树下悠哉的品着霍府窖藏了多年的美酒,任着阳光洋洋洒洒的散落。他已有些醉了,眼前有些氤氲,忽然霍平便映入眼帘,他无意起身,便闭上了眼,等到霍平走近,说道:“将军不如与我先在此喝几杯,阿原正在读书,还是莫要惊扰了他。”
霍平思索了几下,便在黄石公的旁边坐下,他性格粗犷,自是用不上小酌的杯子,便拿起酒坛畅饮,一坛酒数秒就已经见底,他便随意擦了擦嘴,正要说话,黄石公却抢先一步笑道:“哈哈,将军好酒量,为人更是不拘一格,若非知道,恐怕这京中没几个人能把阿原与你这个父亲联系在一起。”
霍平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笑道:“阿原性格文静,一看就是读书的料,不像我只会舞刀弄枪,其它的话我也不会说,不知先生觉得我家三子如何?”
黄石公又倒了一杯酒,说道:“阿原甚好,甚好。”他的眼底是一抹不被别人察觉出的耐人寻味。
霍平拍手叫道:“那就好啊,能得先生夸赞,实乃我三子的荣幸。”霍平一高兴又干了一坛酒。
“父王,您怎么来了?!”霍原眼底的惊喜之色溢于言表,连忙敛衽跑向霍平。
霍平亦是惊喜,大步流星般奔向霍原,将他揽入怀抱,一时有些感伤:“父王对不起你,这么长时间才来看你,军营里离不开父王。”
“父……王,儿臣……儿臣要喘不过来……”霍原呢喃道。
霍平意识到自己的力气对于一个九岁的孩子还是有些过分,便急忙松开了双手。
霍原便舒了口气。
黄石公不作声,笑着继续品自己的酒。
霍平见霍原好多了,便拉着他坐在黄石公的身边。
霍平高兴,便拿起一坛酒递给霍原,霍原连忙接下,一瞬间他竟有些无奈,霍平又拿起了一坛酒咕咚咕咚几口便见底了。
霍原道:“父王,酒大伤身,勿多饮。”
霍平哈哈大笑,“阿原你还是小瞧了为父,当年行军打仗,军营里无数将士,能与为父酒量相衡的便只有当今皇上罢,阿原快喝,让父王看看你的酒量。“
霍原放下酒坛:“父王,儿臣不喜喝酒,儿臣喜清醒,醉酒了儿臣便不能思考了。”
霍平哈哈大笑,想到自己的三子如此优秀,便又干了一坛酒,霍原无奈只是笑笑并不多说。
“阿原慎酒持戒甚好,只是将军此行来长安并非只是为了见儿子一面罢。”黄石公笑道,继续吃酒。
霍原转而看向霍平。
“先生猜对了,我一向在军营里,皇上也免了我的上朝,不知今年为何让我赴宴。”
霍原低头思索,黄石公搓嗦着手指,淡淡答道:“想必除了与我学生作对的那位,也没有其它人了吧。”
霍平不语,想必他也猜到了此次召见并非是什么好事。
“此次春节宴请,学生定会参加,到时学生自会帮衬一二,当然也请将军将阿原也带去,“黄石公说完便踉跄着准备起身,霍原赶忙上前搀扶,黄石公推开霍原:“阿原在此与你父亲好好叙旧罢,师父先回去休息,午膳也就不用了。”
霍原直到看着黄石公踉跄的走进了自己的房屋,才又放心的做回霍平的身边。
“此次赴宴不知有什么变数,只是先生点名要你去,我不得推脱,但为父还是担心。”
“父王有何担心,我或许早晚要经历,况且有丞旨先生帮衬,反正儿臣愿与父亲同甘共苦。”听到这里霍平紧皱的眉头有了一丝松散,但他知道如果有人要陷害他,他在朝中既无党羽,而自己又不善这样的波诡云语,结局必是不堪设想,他看着霍原清秀的脸庞出了神……
魏府。
临近春节,魏府张灯结彩,熙熙攘攘,自是由于魏若若的出生使得魏府要比寻常春节更热闹了些,魏元景也了话:郡主如何开心今年过年便如何来。
魏元景屋中,杨绮姬时不时的与他聊上两句。
华贵的屋饰彰显着主人的不凡,而主人的衣着更是不凡,近数用尽金丝银线装饰着。
“老爷,今年还定在除夕夜宴请?”杨绮姬淡淡的问道,她姣好的面庞映着一双波光粼粼的大眼睛当真是美极了,在屋中炭炉的熏热下显得越红润,魏元景竟看的有些出神,恍然的答道:“今年便定在初一吧,除夕夜总有几位大人有约,总是凑不齐,若若喜欢热闹,初一晚上的宴会总比除夕夜里的热闹,阿姬觉得呢?”
虽说是老夫老妻了,可这句阿姬叫的杨绮姬还是有些害羞,杨绮姬看着魏元景,竟有些羞涩的道:“自是好的。”
魏元景高挺的鼻梁和细眉大眼当初第一眼就让杨绮姬看的害羞,魏元景搂着杨绮姬笑道:“我们去看看若若吧。”
杨绮姬不作声,便任由着魏元景拉她出屋,屋外的园子里种满了芍药,若若正在和一些婢女给这些芍药浇水,看着若若认真提水壶的样子,魏元景搂的杨绮姬更紧了,杨绮姬不作声只是静静的看着若若笑,魏元景想着:真想一辈子都这样岁月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