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添妆的络绎不绝。
谢府嫁嫡女,自然十分郑重,治筵招待亲友五天,婚前三天,婚后两天。
七月初七添妆,各府里都来给两位嫡出小姐添妆。
许氏如今是谢府执掌中馈的主母,可谢大小姐是下一任家主的亲妹子,谢瑜待妹妹眼珠子一样,所以大家想巴结许氏,却也不敢轻看谢昭昭。
族里各支、各房,给两位小姐的添妆,一模一样。
宫里熙贵妃娘娘,也叫大宫女给两个侄女儿送来了添妆礼,也没有厚此薄彼,一模一样的两份。
只是,谢安奉心疼女儿,谢瑜心疼妹妹,许嬷嬷心疼小小姐,谢昭昭的母亲留下的嫁妆,全部给了谢昭昭。
谢昭昭怎么可能都带着,除了原先她打理的庄子铺子,其他的都留给了哥哥。
府里,公中给两位小姐的嫁妆几乎一模一样,每人嫁妆都是60抬。
其余的就拼老母了。
谢湘湘怎么和谢昭昭拼?拿什么拼?
添妆那天,许家家主、大乾著名大儒许焕章,与妻子儿子,也来了。
他是谢昭昭的亲舅舅。
自然是给谢昭昭添妆,谢湘湘他们才不管,尽管许氏也是许家的女儿,但是庶女,许焕章连面子活都不想做。
给谢昭昭添妆六抬,金银珠宝加银票,实打实的硬货。
舅母抓住她的手,又高兴又难受:“原先小小的一团,现在竟然要嫁人了。得知你要嫁给顾阁老,我这心可放下了。妹妹在天之灵,应是安心了。”
舅舅许焕章捏着胡子,颇为得意:“昭昭,你能和我的弟子成亲,许家上下都很满意。”
谢昭昭这才知道,许焕章竟然是顾少羽的授业恩师,教了他十年。
“舅舅,他怎么成了您的弟子?”谢昭昭十分意外,这也瞒得太紧了。
“当年平阳侯是个军中糙汉,大字不识一个,对这个小儿子很宠爱,跪在许府门口,一再夸赞小儿子聪慧,求着我能教教他。我被他缠得绕不过去,就答应问问这孩子的学问。”
许焕章说,“这孩子竟然是聪慧至极,不仅过目不忘,还触类旁通,比你大表兄还要强一些。”
老侯爷是个泥腿子,却是个实心眼。盯着满大乾打听谁的学问好,听说许焕章是天下大儒,全大乾再没有比许焕章更博学的,就追着他死缠烂打。
许焕章当时不收,不是嫌弃他出身,而是当时顾少羽才只有三岁,三岁的孩子能有多聪明?就是老侯爷娇宠儿子罢了。
但是老侯爷十分执着,冬跪三九,夏跪三伏,到底打动了许焕章,收下了顾少羽。
谁知道这一教就是十年,倾囊相授,收下一个天才,教出一个少年阁老来。
只是许焕章怕皇族有人效仿老侯爷,与老侯爷和顾少羽都说好,不准说是他的弟子。
多年前许焕章生了一场大病,退出朝堂,后来惠帝去看望他一次,君臣不知道说些什么,然后,许焕章就归隐了。
如今表兄许文容也名满天下,也不出仕,在许家的私塾里做个授业的夫子。
谢昭昭正在和许家人说话,许立从外面高高兴兴地跑回来,在院子里到处找圆圆和满满。
“圆圆姐,我快急死了。”
七月初七,天正热得要命,许立本来就胖,都快成个水球了。
圆圆训斥道:“今儿大家都来给大小姐添妆呢,你毛毛躁躁地瞎吵吵什么?”
“圆圆姐,殷二爷和李二爷回来了。他们来给大小姐添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