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丫兒哭聲一停,心中暗恨,叫她這麼一說,反倒顯得她好像蛇蠍心腸,不在乎姐妹情誼。
旁人也都紛紛道:「這種事情可不能亂說!」
「就是!二丫兒就是個專門頂缸的是吧?啥事兒也往她頭上栽?」
唐有德黑著臉罵她:「還不滾進去!丟人現眼!」
這要是朱氏,看出形勢不對,再不甘心也只能暫時認慫了。
但大丫兒才十一,即便天賦蓮稟,城府畢竟不深,氣的大哭:「爹!不雨不雪的,好好的竹檁條咋會掉下來,這是想砸死瑞哥兒啊!要不是瑞哥兒睡覺不老實,這會兒砸的可就是腦袋!她是想殺人啊!」
這倒是真的。
眾人都是一靜,大丫兒哭道:「二丫兒住在柴房,離的這麼近,進出都驚動不了人,肯定是她做的!」
唐時錦喃喃的道:「可是我沒在家啊……」
心頭卻是暗暗吃驚。
要知道,正常來說,竹檁條掉下來,所有人都會覺得這是個意外。
就算大丫兒再恨她,也不可能想到用這種事情栽贓,可她的第一反應就是找她,還說出這麼一句話來……再想想唐時珩臨走之前,抱著她出來說話,她簡直不寒而粟。
唐時珩從不做沒意義的事情,那個時候,朱氏怎麼都不可能給她銀子,他還對大丫兒這麼好?
現在看來,唐時珩那時候肯定給了她某種心理暗示。
他不在家,她又住柴房,這事兒就說不清了!
唐時珩其人,夠狠夠毒,有心機有決斷,在沒把握對付他之前,不宜與他為敵。
看來這個好妹妹的面具,得先戴幾天了。
心裡思忖,嘴上卻接的溜:「我在乾爹家裡,我腳受了傷……」
「對啊!二丫兒受傷了!」
「我知道!昨兒她上山踩著了竹茬子,還是我把人背回來的呢,流了那老多的血。」
大家這才看到,唐二丫右腳,穿了大人的鞋子,裡頭確實厚厚的包紮著,還隱約沁著血。
大丫兒道:「誰知道是不是真的!」
之前說話的村民,當時就不樂意了:「你這孩子怎麼說話的?我親眼看到的,也是我送賀大夫那兒去的,老大的一個血坑坑,二丫兒疼的臉都白了,咋滴?你覺著我還幫著做假?」
「我也見了,一路走一路滴答血,這還能有假?你這孩子咋這麼孤拐呢?」
又有人道:「再說了,二丫兒這點小人兒,竹檁條她連夠都夠不著啊!」
大丫兒氣的直哭:「她天天兒上山,閉著眼都能走,咋偏偏這時候傷了?」
唐時錦忽然心頭一動,她喃喃的道:「其實,我也很奇怪,我明明挺小心看路的,結果不知道為啥竟沒看著,一下子就踩竹茬子上了,還戳的老狠老狠的……」
大家一時還沒回過味來。
大丫兒哭道:「你就是裝模作樣!肯定是你!肯定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