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非要送东西,你又不欠我什么的。”
“我真的不欠你什么么?”
我有些莫名其妙了,反问他:“我都不知道,还能有什么?”
“明明说好了,我会回来找你的。”
“那时候你也没想过,回去会碰到那么多的事啊。”
“后来,我可以回去找你,也可以轻而易举地帮你,但我什么都没有做。”
“咱们不是讨论过这个问题么?”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老调重弹,“我不是你的责任,我们是两个独立的个体,我并不强求你回来找我,你也没有必须回来帮我的义务。”
“我们是兄弟。”
“是兄弟也会走散,有缘分重聚,就不要在意分开的那些年。”
纪文轩沉默了一小会儿,说:“你就这么轻易地原谅了我。”
“我从来都没有埋怨过你,”我单手推着他的轮椅,松开了一只手虚空握了握,像是握住了冬日冰冰凉的阳光,“是真的,纪文轩,我从来都没有埋怨过你。”
纪文轩扭过头,向后看了我一眼,说:“你可以埋怨我。”
“……不是,我埋怨你干什么啊?”
“如果我早一些找到你,你就不用吃那么多苦了。”
我忍不住向上看了看天空,假装我在翻白眼了。
“纪文轩,我是个独立存在的个体,我有我的人生轨迹,我的过去虽然不那么好,但也是我一步一个脚印、做的每一次选择组成的。”
“可是……”
“没有可是,”我打断了他的话,“如果你早些回来找我,我有可能会变成更好的人,也有可能成为靠你生存的寄生虫、甚至被养得不思进取。”
“我愿意养着你。”
“但我不愿意。”
我抬起手,帮纪文轩整理了一下围绕着他的围巾。
“纪文轩,我学会了很多当男保姆和管家应该学会的技能,我也很乐意照顾你的身体、整理你的房子,即使有一天我们有一天分离,我也有信心再找到一份男保姆的工作,可能工资不会有这里那么高,但养活自己应该不成问题。”
我看着随着我的话语而一起吐出的“白气”,感觉我和纪文轩之间的关系也在迅降温。
但我终于说出了这些话,我其实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我等待着纪文轩的反应,纪文轩也并没有让我等待太久。
“你是一个很好的男保姆和管家,但我更希望,你可以多学一些知识、多掌握一些技能,未来重新回归职场,”他这些话说得中规中矩,像是在对待寻常的下属,然而他画风一转,“萌萌,如果我哪里做得不好,我可以改,但我真的离不开你,我可以找无数个新的保姆,但我无法向他们交付信任,也不可能像喜欢你一样喜欢他们。”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你只是需要和新的保姆建立信任,如果一个不放心,你多找几个,让他们彼此监督就好了。”
“我需要的只有你。”纪文轩的语调微微扬起。
“我们总不能永远在一起。”我也扬起了声调。
“为什么不能?你想要的一切,我都可以满足你。”
纪文轩的声音竟然有些颤抖,但我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的后脑勺,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我想我真是疯了,竟然会觉得他这个大资本家有点可怜。
我咬了咬牙,还是说出了在很久以前就想说的话。
“纪文轩,一个直男是不可能爱上一个同性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