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浸月就地盘坐,默念术诀,凝一个透明结界罩住了因尝到仙力而金光四溢的玄天机,她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法力耗得愈盛提升的幅度便愈大,好似她体内蕴藏着雄厚的妖力一样。
镜内时间很快就过度到了萧冉毒杀萧奂的那天,锦杳仍然是跟在萧奂身边的一个小丫鬟,推开窗看见庭中白莲开得亭亭清丽,便亲手摘了莲心子去酿酒。
微风徐徐,暑气迎面。萧奂眉目清贵,抱一本闲书坐在竹下石桌前,信手翻一翻再抬头望望那尽态极妍的莲花,恰好看见锦杳端了杯盏过来。
“大人,这是奴婢刚酿的莲心酒,一时不知味道如何便斗胆送来让大人帮忙尝尝。”于是仔细执壶为他斟满一杯。
“难道你不知道这炎炎夏日淡酒不如清茗来得讨喜么?”萧奂打趣道,端起酒就要一饮而尽。
“等等。”锦杳又为自己满上一杯,勾起嘴角,“这杯酒让奴婢同大人一起喝吧。”
“哦?你今天倒是挺有兴致。”萧奂举酒相敬,浅尝一口,在嘴里品了好久才肯咽下,然后一杯饮尽,笑道:“这酒,苦得很。”
“若是杯毒酒,大人还会甘之如饴吗?”锦杳却问得认真。
萧奂随意把玩着酒杯,终是不语。镜内锦杳又为萧奂斟了酒,镜外江浸月已累得香汗淋漓,第一次耗费这么多法力,身体却乎有些吃不消。易经年帮不上忙只能在一旁默然守着,观
察江浸月的一颦一蹙。
门就在此时突然被人推开,紫衣过眼,萧风且目光沉沉:“时候差不多了,让她出来。”说着就要去抢悬在半空的玄天机。
易经年并没料到他会中途杀出来,横手一挡,冷道:“你这样硬夺会伤了珞儿的!”
“玄天机是什么东西七王爷应该比我清楚,锦杳一刻不出来就可能永远也出不来了,包括司徒姑娘今天也会死在这里!”
“没有本王的允许,谁也不准靠近玄天机一步!”
“若我非要靠近呢?”
“那就看你有没那个本事。”
两人眸中皆怒气翻涌,不由分说,一拂袖便拔剑相向,空气中霎时笼罩上了一层杀气,和着门外阴晦的苍穹,给人以无尽压迫感。
江浸月分不开神去操心那刀光剑影中的二人,因为她看见镜中萧奂口吐鲜血,用一种难以言说的眼神望着同样唇角溢血的锦杳。她把奄奄一息的把他搂在怀里,潸然泪下:“月墨大人你知道吗,就算鸩酒难咽,我也能陪你共饮。”
“你看我果然又猜对了,这酒,真苦。”萧奂却苍白笑着,抖着无力的手握住她,“你也猜不到吧,玄天机只能改一次命格,多了只会白白搭上自己的仙力。”
凉风拂过庭院,将他声音也吹得微弱。他说:“锦杳,这么多年你为我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这次下凡历劫之所以一直不娶,是因我并未洗去为仙的记忆,我只想和
你在凡间安稳地过一世。也是私心,你以为没有我的袒护,非泱会那么容易让你偷走玄天机吗?我月墨上仙什么都看得透彻,却偏偏割舍不下你……”
锦杳哭得更厉害,脑袋埋在他胸口哽咽:“你总是这样,什么都不愿告诉我!”
萧风且和易经年的打斗还未停歇,门却再次被人踹开,妖气瞬间弥漫整个屋子。萧冉那棕色衣袍伴着如瀑黑发被风吹乱,展眉一个妖异的笑:“七王爷远道而来,怎么也不通知老臣一声?”
两人立刻收了剑,易经年一双黑眸漾起不耐烦之意:“是啊,本王还没通知,国师就赶来远迎了。”
“老臣失礼,不知王爷来此所为何事?”客客套套,萧冉面上的笑容一丝不苟。
“无所事事便承了家师德行游走赏乐,碰巧路过永安遇上故人,国师好像不大欢迎呢。”江浸月听闻隔空一个白眼,心道易经年现在就差把描金折扇摇在胸前了,如此一本正经,果然是靳宿仙君教得好啊!
“既然这样,七王爷不妨屈身寒舍,老臣定当为王爷绘一条优异的游走线路。”
“这倒不必,本王向来不喜约束,随性着习惯了。”
江浸月自然知道易经年和萧冉嗑唠啰嗦是为了替自己拖延时间,可看着镜内萧奂同锦杳的那个白表得又深又长,难免心生焦躁,埋怨那毒酒的威力忒弱,马上打住暗念对不起锦杳对不起月墨上仙。可是,
再这样自己恐怕会比镜中二人更先一命呜呼。
走神间没听到他们又说了什么,萧冉忽然怒目切齿道:“那司徒珞允偷走我镇府神物玄天机,又毒死了赵铮将军以及他所有属下,罪不可恕!老臣这就杀她雪恨,为赵铮将军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