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抬眼,波濤洶湧的眼底起了殺氣,嚇得景陽一哆嗦。
她何時見過他這個模樣啊,無論是夢中逃亡、上?陽郡一行,還是面對殺人不眨眼的死侍,他都未曾流露出兇狠的神情?,可眼下竟然對她這般…
眼前的人如此陌生!她開始反思?,楊清到底是不是夢中人?她喜歡的究竟是夢中人,還是楊清?
拋開夢中楊將軍做得一切,面前的楊清對她真的好嗎?
兩人第一次見面,楊清臨時改變主意,不情?不願的送她回家?;夜宿上?清宮後,毀了她的清譽,但他一心只想逃離,好似她是個吃人的母夜叉;臨裕州瑞王府外,生死面前,他親手為她選了死路,就連她捨棄一切尊榮嫁他,他也?能在?洞房花燭夜不辭而別…
景陽歪著頭仰望他,清朗俊秀,仍叫她情?難自製,心動?神馳,這種感覺如痴如狂。她終於確定,不論他是不是夢中人,她都愛他。
仔細想想,他又對她不錯。送她回家?時,遠遠守著她,不損她名?聲;夜宿上?清宮後,說明他是個不為權勢富貴折腰的君子;上?陽郡一行,抱著必死之心為她謀一條生路…這樣的人已然難得,她還在?多求什麼呢?
「清墨,清墨…我害怕,你?別嚇我…」
景陽氣噎聲哽,淚水撲簌撲簌落下,顫著雙手去抓他。
這麼一叫,楊清猛地回過神來?,他在?幹什麼?
雖說他只是小楊將軍的替身,可公主為了他豁出性命追到上?陽郡,捨棄尊榮嫁給他,而他算不得正?人君子,為了幽州謀逆案得以平反,他動?過利用她的心思?。
雖然最終被瑞王破壞,但他生關?死劫之際,瑞王還是利用她救了他的命。
她屢次救他,但他卻起了殺心!
楊清羞愧萬分,下意識的抱住她,撫摸她絲滑的髮絲,越是心疼越是慌亂,「是我不對,是我不對,別怕…」
俄頃,景陽終於在?他的懷裡安靜下來?,雙頰淚痕尤在?,楚楚動?人。
楊清低頭去察看她的腳踝,還好,只是舊傷未好利索,並?未添傷,但他還是不想讓她忍痛走回去,於是攔腰抱起,嗅著她發間的香氣走入院中。
恰逢衛晉提著水壺回來?,一臉詫異,「公主這是怎麼了?」
熄滅的怒火登時竄了起來?,楊清火冒三丈,雙眸似刃,狠狠剜了他一眼。
見狀,衛晉立即意識到了不妥,憨憨傻笑,緊忙找補,「這不是秋蕪姑娘屋裡也?沒個人,我擔心她渴壞了,趕緊燒壺水拎回來?。」
楊清以蒲尋見到外人情?緒不穩為由,要求住單獨小院,院中並?無他人,凡事需親力親為,他倒也?能理解。
可就在?他燒水的間隙,讓景陽聽到了不該聽的,難免遷怒於他,正?欲發作之際,秋蕪撐著虛弱的身子走到門口,大半個身體的力量靠在?門上?,替衛晉開脫道?:「我實在?口渴,這才勞煩他燒壺水,是耽誤姑爺什麼事了嗎?」
對於秋蕪來?說,楊清景陽是主子,蒲尋是瘋子,她若有?事相求,唯一能開口的也?只有?衛晉了。
誰都沒錯,偏偏事情?趕在?一起,巧了!這苦果?只能他自己吞了。
楊清蹙著眉,轉頭看向衛晉,「機靈些,外面有?人盯著呢!」
劉仞面上?敬畏,但絲毫不敢含糊,早就派人盯死他們了,時不時還有?人扒牆頭看看。
衛晉自是知道?,連連應聲。
見楊清一走,快步走到秋蕪身旁,水壺裡的水順著壺嘴灑了一路,他毫無察覺,趕忙扶著秋蕪回榻上?,嘴裡一直埋怨她不注重身子。
而後回過身倒水,遞給她,「渴壞了吧!我特意用涼水冰了一下,不燙。」
秋蕪笑笑不語,頗為感慨,他的心眼粗得猶如漏斗,竟也?能心細如此,卻沒猜疑適才是有?意支開他。
支摘窗打開,她的睡榻正?對窗外的景色,不久之前,她透過窗子看見景陽鬼鬼祟祟的盯著楊清,奈何衛晉往院中央一坐,她根本靠近不了。
秋蕪總覺得姑爺有?些古怪,可到底哪古怪,她又說不上?來?,是以幫助公主支開衛晉,若楊清真有?什麼見不得光的,也?好讓公主及時發現,有?個對策。
景陽自是不知秋蕪如何幫她的,她仍沉浸在?驚天動?地的信息中,蜷曲在?睡榻一隅,雙手環抱膝蓋,躲得遠遠。
此時已至凌晨,兩人就這麼一直看著彼此,一言不發,似在?窺探彼此的心思?。
她聽到了多少?已經懷疑他身份了嗎?
沉默許久,楊清終於開口道?:「你?沒什麼要問我的嗎?」
「我可以問嗎?」
景陽對幽州謀逆案了解的並?不多,她只知惠帝在?幽州遇刺是皇兄的一塊心病,猶如他的逆鱗,不能觸及。
想要翻案,更是難上?加難。
在?夢中,他夫人杜如冰曾是幽州刺史未來?的兒媳,杜家?也?因謀逆一事滿門抄斬,楊清為了名?正?言順的娶杜如冰,踏平一切艱難險阻,幫幽州刺史平冤昭雪,還其清白之身,自此,她的身份終於得以見光。
她曾納悶,楊清與杜如冰是如何相識的,可剛剛聽到「幽州謀逆案的無辜人」,她便猜到他與杜如冰一樣,都是牽涉其中的可憐人,而讓她更震驚的是,杜如冰竟然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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