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问了几句,确定刘毅那里问不出什么了,凌君莫硬将那锭银子塞给他,让他离开。随后转向骆非寒道:
“有什么收获?”
骆非寒看着摇动不已的布帘道:“至少能证明,明旭的‘死’绝非意外。”说着他站起身,“这边问不出什么了,不如去对面的客栈看看。”
“也是。”凌君莫想到先前在那个少年指尖跳动的生物,对面前这一桌子的饭菜顿失食欲。他伸手捞过长剑,叫来伙计结了帐,吩咐几句,便与骆非寒一同出了门。
意料之中的,刘毅所说的那间客栈已经人去楼空。客栈老板在听他们形容过那个黑衣人的形象后一脸歉然的回答:那位客官早在两天前就退房离去了。
找寻无果,又问了孙屠平日里卖肉的店的店主,同样没什么收获。两人向着徐盛酒楼走去,一面交谈一面推测着事实。
是什么人送信这条线索明显断了,也无从查证究竟是谁通知了明旭让他提前离开栖身之地。不过稍一思索就能明白,不是姜老夫人明修栈道,就是姜学武那边暗度陈仓。
这次虽然没抓到明旭,多少也算有了线索,就等骆五回来看看有没有其他遗漏的地方。这个小镇再呆下去也没什么用,不如早点回去另做打算。
两人边走边说,临近徐盛酒楼时,忽然听到不远处一阵噪杂,依稀传来骆五的声音:
“……不能去!你不怕那些人反咬一口?”
接着是另一个不算陌生的稚嫩嗓音:
“为什么不去?——好吧,不去也行!”
“……都说你别跟着我了!”
“我不是跟着你——是、是恰好同路嘿嘿!”
“你——”
随着声音渐近,就见骆五满脸无奈的站在路边,一手牵马一手被拉扯着。而拉扯着他手臂的人也是熟人:之前酒楼里那个闹事的少年。
这两个人怎么会走到一起?
凌君莫有些好笑的看着那两个人小孩子般拌嘴争吵,他倒是很久没见骆五露出这么无奈的神色。好像——每当他们两个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骆五就是这般无奈又无力的表情吧?
说着轻笑一声望向骆非寒,后者正开口唤了一声:
“骆五。”
“主子!”听到喊声,骆五反射性的望过来,随即如获大赦一般跑近几步。那副神态,像极了看见再世父母一般。
那少年随着骆五转过身,瞧见他们后,反射性一缩,用力扯住骆五的衣袖,探出半个脑袋看过来:“……他们是谁?”
骆五实在不太想理会这个少年,只是毕恭毕敬的面对着骆非寒。骆非寒看看两人极端的表情,神色不动:
“这是怎么回事?”
骆五被少年拉扯着,挣脱不开,只能无奈道:“回主子,他只是我刚才顺手救下的陌生人。”
“哇!真无情!”少年显然对他的答案不满之极,当即哇哇叫了起来,手却依旧拽紧他的衣袖不放松,一面瞥向骆非寒,“他是你主子?”
“不得无礼!”骆五低声轻斥。
骆非寒瞥了他一眼,事实证明骆楼主的冻人功力丝毫不曾退步,少年当即缩了缩头,嘀咕道:“这么凶作甚?吓人啊!”
“呵……”凌君莫忍不住笑出声,颇为好笑的看了眼骆非寒,而后转向少年道:“别在意,他就是这样的性子罢了。能告诉我们你是什么人吗?”
大概是凌君莫的微笑比较有亲和力,少年看了他半晌道:“我……我只是路过罢了。谁知道刚才那个酒店老板那么阴险,居然派人围堵我……”
他解释的不甚清楚,凌君莫听了两句,想到之前的事情,已猜出大概:“你是说徐盛酒楼?”
“你们怎么知道?”少年戒备的望向他。
“别紧张。”凌君莫微微一笑,“方才——我们也在那间酒楼。”
“原来如此。”少年放下心,夸张的顺顺胸口,挪着脚尖从骆五身后走出来。“我叫姜、姜宁。之前是这位大叔救了我,谢谢。”
大、大叔……
骆五显然深受打击,垂头丧气的伸手摸摸自己的脸:他才二十七岁而已,有那么老了吗?
“……”
凌君莫与骆非寒脸上的神色也有些怪异:他们之中年纪最小的骆五都成了大叔,那么他们一个二十八,一个二十九……
姜宁显然没意识到自己造成的后果,似乎确定了对方的无害,介绍了名字,他整个人都活泼起来,歪起头打量着面前的两个人,左右看看。凌君莫被他的视线看的有些不自在,轻咳了一声道:
“原来是这样——那么你之后打算做什么?”说着他看了眼姜宁紧紧扯着骆五衣袖的手,微微挑眉。
姜宁低着头,有些赧然的用脚尖蹭着地面:“其实……其实我是没地方可去。”
“嗯?”
“我和……家人走散了。”
……
有姜宁在,徐盛酒楼显然是不能去了。骆非寒两人去取了马,就在对面的客栈打尖。点了些饭菜,一面询问始终黏着骆五的少年。
姜宁说他与家人走散了,身上银钱刚刚用完,只能靠骗吃骗喝来果腹。骆非寒两人想起之前少年在酒楼里的举动,相视无语。
这孩子也不知道从哪儿学来的歪招,弄了虫子栽赃给对方。如此说来,倒也不能完全怪罪那酒楼老板找人堵截他。
“我也不想与家人走散啊!”
姜宁捻着块糕点狠狠咬了一口,满足的眯起眼,显然很享受糕点的味道,“不过我家离这里很远,我现在身无分文,真不知道要怎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