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瑾瑜走过来,把装着糕点的荷包,塞进小奶包的手中,笑道:“福丫,是吧?山上有猫猴子,一口一个小孩子!下次不可再这么调皮了,知道吗?”
宋子苒:……
小金鱼,你吓唬小孩子呢?幼不幼稚?
三头身的小豆丁,你不是小孩子谁是小孩子?
吴婆子抱着孙女软乎乎的小身子,渐渐冷静下来。她先为自己刚刚的莽撞赔了不是,又对着几位贵人千恩万谢。虽说近年来极少有猛兽下山,但还是有野狗野猪之类的,时不时在山下出没。她不敢想象,若是她的福丫遇上这些,会生什么?
“恩人,若是不嫌弃,到家中喝碗茶水歇歇脚。”吴婆子见贵人们没有县里老爷拿鼻孔对人的臭毛病,说话态度还挺和气,便渐渐放松了下来。
萧瑾瑜看向他哥:想去!
萧锦珞却笑着委婉拒绝:“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有事,改日再登门叨扰吧!告辞!”
萧瑾瑜眼神暗了一暗,四位小少年纷纷拱手道别。
福丫像只招财猫,笑眯眯地挥舞着小爪子。她此时的心理活动:慢走,不送,后会无期!
她不是真正的小奶娃,那俩兄弟的对话,她听得明明白白。两人身份贵重,她这种平头小老百姓沾惹上,未必是好事。她可不想炮灰在藩王相争之中,她只想在她奶她娘身边平安长大,像干奶干娘那样做个小富即安的乡野大夫……
所以,辰王什么的,还是越远越好……
这时候的福丫,没有心思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她被家人们包围着,从一个怀抱传到另一个怀抱,就连四岁的小豆丁,都要在大人的协助下,抱抱失而复得的妹妹。
宋子苒表示:被浓浓的爱包围着,真是甜蜜的负担呀!
为了回报家人的疼爱,她到了谁的怀抱,就从手中的梅花糕上揪下一小块,塞进对方的嘴里。不吃?她就哭给你看!
于是乎,上到爷奶,下到八毛九毛,都分指甲盖大小的糕点。没办法,梅花糕只有四块,还被她啃了一半。而她家人口太过兴旺了些,都先尝个味儿吧,等她长大些,做出比梅花糕更好吃的糕点,让家人们吃个够!
对于宋家人来说,梅花糕无异于只有大户人家才能吃得起的精细玩意儿。今儿沾了福丫的光,才能尝上一口。也难怪有钱人爱吃,这甜甜糯糯香香的味道,简直好吃得无法形容!
老三媳妇委屈上了:“福丫,我的呢?”全家为啥就她没有?臭妮子,瞧不起谁呢?
宋子苒眨巴着大眼睛,一脸无辜:你也没来抱我呀?你要是抱了我,我怎么可能不给你?你没抱我,我干嘛上杆子给你?到底谁瞧不起谁?
她拍拍小手,又扯了扯空空的荷包——没了!
吴婆子瞪了老三媳妇一眼,哼了哼道:“你多大的人了?还有脸跟六个多月的孩子抢吃的!梅花糕是贵人给福丫的,她高兴给谁就给谁,不高兴给谁,谁也别想抢了去!没给你?你也不想想,为啥一家人都给了,就没分给你?这不明摆着吗?别看我们福丫小,谁对她好,她心里明镜着呢!老三媳妇,你该好好反省反省了!”
九毛这个漏风的小棉裤,舔着手心的糕点屑,给他娘心上补一刀:“大伯娘给妹妹做保暖的衣裳,二伯娘给妹妹做好看的鞋子,娘,你给妹妹做过啥?”
老三媳妇瞪了自家儿子一眼,狡辩道:“我……我手笨,针线活没有大嫂和二嫂好,这不是怕糟蹋了崭新的料子吗?”
九毛继续道:“大哥、二哥他们会给妹妹掏鸟蛋,我跟八毛哥哥会逗妹妹开心,你为妹妹做过什么……”
老三媳妇语塞,恼羞成怒地抬起巴掌:“你个臭小子,怎么跟娘讲话的?”
吴婆子寒着脸喝道:“老三媳妇,你干啥?九毛哪点说错了?福丫刚找回来,我们都抱抱她,关心关心她,你呢?站在最后面直撇嘴!别以为老娘不知道,你私下里没少说我们福丫的坏话!还想让我们福丫分你糕点,想屁吃呢?”
宋子苒狐假虎威地瞪圆了眼睛:说我坏话,不怕烂舌头!
没想到她一语成谶,第二天老三媳妇一起来,现自己舌头上起了两个大火疮,别说吃饭喝水了,就是多说句话都疼得直吸气。该!
一行人回到地头上。宋子苒看到脸上鼻涕更多的狗娃子,霸占了她的小席子不说,还在上面留下了一坨臭便便——啊!这小席子不能要了!
察觉到她的抗拒和崩溃,吴婆子看向被粪便和尿液污染过的小席子,冲着孙家媳妇吼道:“快把你家狗娃子抱走!还有,还我家一张新席子!”
孙家媳妇撇嘴道:“又不是我把你家席子弄脏的,狗娃他自己爬过去的,你找他要席子好了!”
“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不?行!你要是不赔席子,我就把席子拿回去,在你家烧饭的锅里涮涮。反正是你自家的娃,也别嫌脏!”吴婆子自认吵架从未输过。把沾着粪便的席子塞人家锅里的事,她真做得出来!
孙老二赶紧扯了扯媳妇,陪着笑道:“婶子,你消消气,我们赔,我们赔还不行吗?家里有刚编好的新席子,回头我就给您送去!”
吴婆子哼了一哼,抱着孙女转身离开了。孙家那个狗娃子,见了她孙女,就像猪崽见了香喷喷的大包子似的,老往跟前凑。
她倒不反对孙女跟同龄的小娃子接触,可狗娃子太埋汰了。别说她家爱干净的小宝贝了,就连她都嫌弃!福丫向来乖巧,她爬走,肯定跟脏狗娃脱不开关系!!
“起风了,我带着福丫先回去了!”吴婆子可舍不得孙女再离开自己的视线。
宋老大点头道:“娘,地里也没多少活,你把八毛九毛也带回去吧!”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四五岁的小娃子,也能在地里帮忙了。重活干不了,把土豆往筐里装之类的轻便活,还是能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