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剛上齊正要動筷子的盛木言,抬頭一看來人,笑了出來:「你怎麼在這兒?」
6思揚嘿嘿一笑,真話說得一點都不害臊:「我來蹭飯啊,早飯都還沒吃呢。」
「你聞著味兒來的吧,還挺會挑時候,菜剛上齊你們就來了。「盛木言看到他身後的方律,立刻明白過來,站起來往裡挪了挪,給6思揚空了個位置,「為了吃窮我,連早飯都不吃了。」
坐在對面的任擎川也同樣讓了個位置,方律不客氣地挨著對方坐下了。
他看著滿滿一桌子川菜里,竟然夾著一盤清清淡淡的清炒西藍花,大笑道:「哈哈哈你行不行啊,來川菜館還點什麼清炒西藍花啊!」
盛木言笑著挑了挑眉,朝對面的任擎川看了一眼:「老子無所畏懼,這菜可不是我點的。」
任擎川笑得溫文爾雅:「是我點的,我不太能吃辣。」
6思揚像個鵪鶉一樣縮了縮頭,咧大的嘴角瞬時就癟了回去。
任擎川是他們同輩里的佼佼者,表面上芝蘭玉樹,看著像個貴公子一樣。
可了解對方行事作風的人都知道,任擎川可遠不像表面上那麼簡單。手段與城府,非一般人可比,敢跟任擎川作對得,最後都沒什麼好下場。
也不知道為什麼,6思揚每次看到任擎川就覺得時時刻刻都活在對方的算計里的感覺,心裡戰戰兢兢。
尤其是任擎川一笑,他渾身都發毛,生怕一個不小心就給坑一把。
靠,盛木言這狗兒子也是個顏狗,找誰不行,偏偏找任擎川這個一肚子壞水的男人,以後還能不能快樂的玩耍了……
看出6思揚的畏縮,方律好笑地打量他半天,轉過頭對著任擎川似笑非笑道:「怎麼又不叫人?」
任擎川拿筷子的手一頓,慢條斯理望向方律。
6思揚錯愕地盯著二人,他生平還是第一次看任擎川露出這種嫌棄又無奈的表情。
於是,就在方律饒有興致的目光下,任擎川終於開口,十分不情願道:「舅舅。」
這一刻,6思揚看方律的眼神都帶著光,心裡暗爽得不行。
下一秒,就聽方律笑眯眯地指了指6思揚:「叫舅媽。」
???
任擎川和盛木言還沒反應過來,6思揚的腦子先炸了。
神他媽的舅媽,閉上你的狗嘴!
他夾起一塊兒水煮肉就塞進了方律的嘴裡,狠狠剜了對方一眼:「吃飯都堵不住你的嘴。」
一旁的盛木言看著二人的互動,視線在6思揚泛紅的耳廓划過,眼神閃了閃,沒有說話。
這滿滿一桌子川菜,吃得6思揚暢快不已。
酒足飯飽,6思揚去洗手間,盛木言也跟著一起出來了,他便知道,木言這是有話要對他說。
果然,他正洗著手,盛木言就靠在洗手池邊開口了:「說說吧,你倆這怎麼回事?」
6思揚含糊道:「就那麼回事兒唄。」
「哪回事兒?」盛木言似乎不打算這麼放過他,追根究底道,「上次不是還說什麼,跟他就是玩玩,玩夠了就甩了,我看你這模樣可不像是玩玩,怎麼,上心了?」
6思揚嘴角一抽,不愧是好兄弟,簡直跟他肚子裡蛔蟲一樣……
見他這副模樣,盛木言哪裡還不明白,抽了張紙巾邊擦手,狀若無意道:「我聽說,方律繼承了方老爺子的金融公司,你去看過沒,做得怎麼樣?」
6思揚搖頭:「我倒是沒去過,他整天兩頭跑得勤,忙得電話一個接一個,應該還行。」
盛木言窺探著他的神色道:「雖然他是任擎川的舅舅,可年齡差距甚大,再加上任擎川母親早逝,兩家走動也只有逢年過節。後來方老爺子去世,見面的機會就更少了。」
6思揚心想,任擎川跟方律見面少,那是肯定的。估計任擎川每次去的時候,方律都在禹山寺里當和尚呢……
他打道:「呦,任擎川的家底,你都了解的門兒清嘛,你倆什麼時候的事兒?也不跟我匯報匯報?」
「切,你忙的天天不見人影,我上哪兒跟你匯報?」盛木言揉了揉泛紅的耳垂,又把話題拉了回來,「說正經的,方律這人我看可不像表面這麼簡單。你跟他的關係這是定了?你倆誰先表的白?」
6思揚怔了怔,表白……他這才反應過來,他跟方律之間,似乎從來沒有表白這回事兒……
該怎麼跟盛木言解釋,他跟方律之間先上床後談感情,走的根本不是什么正規流程……
盛木言又道:「不管怎麼著,你最起碼得先把他底細摸明白了。兩個人之間最重要的就是坦誠,他既然住你這邊,那對你肯定都了解,你呢,是不是也了解方律?」
是不是了解方律……
這猝不及防的問題,讓他陷入了沉思。
他們住在一起,做著最親密的事情,可有時候,他又好像從未真正了解過方律……
「你自己心裡有數就行,」盛木言看他神色心裡有了底,也不再追問,轉而道,「公司最近怎麼樣,還行吧?」
行什麼啊……可太不行了……
一提這個6思揚就頭疼不已,公司帳戶被封了,他借了高利貸,他的財務還卷著巨款跑了……
這種丟人的事兒,也不好對著盛木言說。而且,眼看事情就快解決了,說了也是給對方徒增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