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仓开始怀疑了,他怀疑巫山云从来没有把他当成朋友,否则,怎么会总是欺负他呢?
巫山云或许也和那些人一样,觉得他傻,所以就一直欺负他……
曾仓委屈地起身,腿上青紫一片,他眼眶通红,默默流着泪,翻身准备下床,却在越过巫山云时被巫山云一手揽住腰身,重重跌到了巫山云身上。
“我昨天生病了。”巫山云解释道,笑着用头抵住曾仓的额头,道:“你不是也感觉到了吗?我那时候头很热,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曾仓道:“那那你也不能那样!”
“嗯……”巫山云将头贴到了曾仓的脖颈间,哼声道:“下次,下次绝对不会了。”
巫山云如今是有了后宫,却专宠春禧殿,从来不会去其它宫殿过夜。
太后对此置之不理,这可苦煞了一众妃子。
破裂
孟涟泛杀了孟熙。
她与孟熙的关系说不上有多好,却也并没有坏到要置对方于死地的地步。
她如此,是在向孟家示威——她早已不是那个可以任人摆布的无宠小姐了,她如今是大垣的太后!
孟昭目眦欲裂,孟长安面色阴沉。
这一次孟长安亲自见了孟涟泛。
孟涟泛待孟长安行过礼后才优哉游哉地叫了句“父亲”。
“你杀了熙儿?”孟长安双目如鹰,打量着这个曾经无比熟悉的女儿。
孟涟泛故作为难道:“父亲有所不知,涟儿实在是有所苦衷啊。”
“哦?”孟长安道,“有何苦衷?”
“熙儿祸乱宫闱,居然给皇帝下了那样的药,太医说,那药物或许会叫皇帝丧失生育能力,大垣如今只皇帝一人流淌着天家的血脉哀家与先帝相濡以沫,实在是气急攻心,原只是想略施惩戒,却不想……熙儿她居然就这样去了。”孟涟泛说着,装模作样挤出几滴泪水,拿着绣花手帕擦掩了一番。
“她可是你的亲侄女!”孟长安起身,指着孟涟泛的那只手微微颤抖着,他怒道:“你叫她在众妃面前死得如此不体面,岂不是在打我孟家的脸?!孟涟泛,你别忘了,倘若没有神辉天阁,你什么都不是!”
孟涟泛见此,索性也不装了,慵懒躺在贵妃椅上,挑眉道:“哦?什么都不是?”
孟涟泛眼底冷凝,面上不显,只轻飘飘问道:“那哀家倒要看看,你们,有多少手段。”
孟涟泛如此不驯,便连孟长安都已不放在眼里。
孟长安气极反笑,面上微微抽搐,沉默了良久,他说:“我当真是白养了你这么多年了。”
“父亲说我过分,”孟涟泛轻轻端起茶杯,道:“父亲这么多年,又何曾将我当做过你的女儿。”
“我、孟昭,都不过是你手下一颗精心打磨的棋子罢了。”孟涟泛微微叹道,“棋子说废便废,你如此冷情,又怎么好意思反过来说我不顾及你们的颜面。”
“我何时说要废你?!”孟长安问道。
“你叫孟熙那黄毛丫头进宫,不就是为了有个皇嗣吗?到那时候,杀了如今的皇帝,再废了哀家的实权,孟熙又对你们唯命是从,这天下岂不就是你们二人的了?”孟涟泛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道:“不不不,哀家说错了,这天下,便是父亲一人的天下了,毕竟,寒石散这东西啊,吃多了,可是会死人的。”
孟长安再次起身问道:“你说的,是谁?!”
“哀家说的是谁父亲自有定夺,孟涟泛转身道:“哀家有些乏了,父亲回去代哀家问母亲好,这些天里,便别再来寻哀家了。”
孟长安左手攥紧桌角,眼眸阴翳至极。
这方巫山云见到了林一。
“属下有罪!”林一风尘仆仆,一见到巫山云便跪了下来。
这里是巫山云无意中得到的一个密室,此处似乎已然被人荒置了许久,那物件儿都是太祖开国时的老玩意儿了,蒙着的灰足有三四层。
说来也好笑,此地居然是曾仓先发现的。
巫山云今日又将曾仓留在了书房,曾仓因着昨晚的事儿行动不便,便趴在贵妃椅上看小人书,看罢了那书,他依旧百无聊赖,于是便走到了几十个书架之后,最里面的一个角落,在那个角落的桌柜底下,他发现了一个小小的棋子,于是要将棋子拨弄出来,却发现那棋子居然怎么都不动弹,好在他近来吃饱喝足,力气十分大,于是他直接挪走了那放满了书的桌柜,看到了下方的棋盘。
棋盘上排列着他看不懂的棋局,他挨个摸过,发现这些个棋子居然全部焊死在地上,怎么都动不了,曾仓兴致缺缺,他发现,这棋局似乎差了一个棋子——黑子和白子摆出的形状从对角线方向来看是对称的,可是白子的方向上差了一个棋子,于是这好端端的对称图案便四不像了。
曾仓从巫山云的桌子上拿走了一个白子,巫山云正批阅奏折,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多说什么。
直到曾仓兴致勃勃地跑过来,告诉巫山云,他发现了一个秘密基地。
巫山云没有听到什么声响,只以为是曾仓太过无聊,想逗他解闷,巫山云无奈一笑,看着曾仓亮晶晶的眼神,却也还是跟着去了。
“你看。”曾仓指着墙下一个半米窄的通道说。
巫山云怔愣了许久,问道:“你是怎么发现这里的?”
曾仓傻笑着,指了指棋局,开心道:“你你看那个,对称了,门就开啦!”
“原来如此。”巫山云笑着摸了摸曾仓的头,道:“你真的很厉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