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丁嫩的像是要融化在舌尖上,香味濃郁稠密,焦糖的味道一點都不苦,帶著特有的香氣,貓澤飛鳥將嘴巴塞的滿滿的,連腮幫子都鼓了起來,突然感受到來自七海建人的視線。
如有實質,仿佛帶著溫度的,一直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
貓澤飛鳥茫然的抬起頭,七海建人正專注的注視著她。
她猶豫了幾秒,將布丁向他的方向推了推,「……前輩,你要這個嗎?」
七海建人深深的注視了她兩秒,搖了搖頭,移開了視線。
所以,輕飄飄的拋出這樣的話,她本人卻真的絲毫沒有察覺嗎?用這樣隨意的語調說什麼「求婚」,七海建人別過視線,在聽到的那一瞬間,心跳真的驟然缺了一拍。
為什麼在聽到她的話時,心臟會驟然收緊,像是一下被緊緊的捏在了掌心中,不停的加鼓動。
又是為什麼在察覺到她只是隨口一提,沒有一點另外的暗示性的意思的時候,會突然感到失落?像是突然從高空中迅降落到谷底。
如果讓過去的自己看到現在,一定不能夠理解,他為什麼會這樣,其實讓他自己說,他也說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感情怎麼能夠熱烈到讓自己都覺得心驚的地步呢?
七海建人意識到自己的情緒太過於受到貓澤飛鳥的影響了,因為她的話語,牽動著不停的波動的心情,簡直就像是還在青春期的小鬼一樣一樣。
因為她的一句話,就劇烈動搖著的內心,猛烈跳動的心臟。
太傻了,他想。
但是沒有辦法,他沒有辦法控制自己。
貓澤飛鳥茫然的抬起眼,望向突然沉默的七海建人。
剛才七海前輩明明還一直盯著她看,為什麼在她一看回去的時候,就轉開視線?
總不會是她剛才的吃相太誇張了吧?貓澤飛鳥順著七海建人的視線,隨口問道,「前輩,你是在看那個嗎?」
她指的是放在餐桌旁邊的玻璃花瓶中插著的一大束嬌艷欲滴的紅玫瑰,伸展的枝椏和暗綠色的枝葉,捆著鵝黃絲帶,張揚的紅色像是燃燒的火團一樣。
「嗯。」
盯著這種火焰一樣的艷色,沒兩秒就覺得眼睛有些脹痛了,七海建人轉開乾澀的眼睛,望向別處。
「怎麼了,有什麼奇怪的嗎?」貓澤飛鳥問。
七海建人的視線掃過,「不,沒有什麼,只是別桌好像都沒有。」旁邊幾桌上,都沒有看見鮮紅的玫瑰。
「當然不會有了,因為這是我買的嘛。」說起這個貓澤飛鳥又來勁了,她清了清嗓子,放下手中的刀叉,「是我特地為七海前輩準備的。」
望著七海建人驟然愣住的表情,貓澤飛鳥自豪的補充,「很好看吧?我在路邊看到有人賣,這個天氣居然還有玫瑰,我就全買下來了,送給前輩!」
「在路邊有人賣花,就順手買的嗎?」七海建人低聲問。
貓澤飛鳥像是邀功一般不停的點頭。
……十九朵紅玫瑰,「一生與你廝守」。原以為她是這個意思,果然是自己想多了。在看到的第一眼,突然心中一動,默默的數了玫瑰的枝數的自己,果然是染上課什麼奇異的詛咒吧?。
為什麼知道花語?只是因為他原先特地查過。
居然會對這種事情抱有期待,並且還因為她並不是刻意準備而低落。這樣的自己,簡直可以稱得上矯情了。為這種事情,在意的不行,真的太蠢了。
「前輩,你在發呆嗎?」耳邊傳來貓澤飛鳥小心翼翼的聲音,七海建人靜了兩秒,才回答,「沒有。」
貓澤飛鳥咬著叉子尖,猶豫的打量了他一會,就站了起來,從對面的座位轉過桌子,走到七海建人的身邊。
因為是情侶座,一張圓桌只放置了對面的兩張椅子,貓澤飛鳥攬了攬裙擺,就擠到了七海建人的椅子上,「前輩,你往那邊讓一點──」
七海建人往旁邊讓了讓,貓澤飛鳥立刻毫不客氣的往他旁邊擠,本是一人座的位置硬生生的擠上了個貓澤飛鳥,還好她身材嬌小,居然勉強能夠容納,只是變得本餘裕的空間驟減。
貓澤飛鳥近距離的看著七海建人的表情,直到七海建人不自在的轉過頭。
「前輩,你怎麼了?」她的目光細緻的掃過七海建人的臉,從眉心的皺痕到高挺的鼻樑,瘦削蒼白的臉頰,緊緊抿住的嘴角。
「你……是不是在生氣?」貓澤飛鳥猶豫了一會,才小心翼翼的問。
七海建人搖了搖頭。
「那就是在鬱悶?」貓澤飛鳥抱住了他的手臂。「在傷心?在難過?」她不停的上下打量著七海建人的表情。
七海建人竭力忽視因為空間狹窄而緊緊貼在他身上的貓澤飛鳥,她的膝蓋緊緊貼著自己的膝蓋,露在裙擺下的纖細腳踝也停在自己的腳邊。
踩著高跟鞋,一小截的腳踝更加顯得細瘦,帶著脆弱感的透明白皙的肌膚,像是透過玻璃的幾層月色,又像是停落的白蝶,正安靜的倚靠在他的腳邊。
她今天沒有穿絲襪,雪白的小腿攏在垂落的裙擺之下,七海建人怔了兩秒,才反應過來這一點,
他將下意識的強迫自己將視線從她纖細的腳踝上移開,望向貓澤飛鳥,「沒有……」沒有覺得不愉快不用在意……
話還沒有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