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剛洗過澡,頭髮打著卷,濕漉漉的披在肩膀上,沾濕了肩膀上的一大塊布料。
七海建人看了兩眼,忍不住皺起眉毛,「頭髮要好好擦乾。」
「我有好好擦,已經幹了嘛。」貓澤飛鳥甩了甩頭,頭髮上的水珠撲簌簌直往下掉,「你看,乾的都差不多了。」
她滿臉無辜的望向七海建人。
對於貓澤飛鳥睜著眼睛說瞎話的耍賴行為,七海建人半天無言,最後還是妥協的走進了房間裡面,拿出毛巾和吹風機。
他小心翼翼的吹著貓澤飛鳥的長髮,帶著濕意的長髮自然的打著卷,柔軟的像是棉花糖,手指穿梭在她的髮絲里的時候,如同摸到流動的水一樣,七海建人仔細的將貓澤飛鳥的頭髮擦到半干,又打開了吹風機。
中檔的暖風呼呼的將貓澤飛鳥的長髮吹起,她抱著膝蓋,將下巴擱在膝蓋上,睫毛輕輕顫抖,半闔上眼睛,昏昏欲睡的表情就像是一隻被人揉了肚皮的貓。
望著貓澤飛鳥懶洋洋的表情,又抬眼望了望牆上的走動的時鐘,現在的時間還不到八點,清早。
七海建人開始反思自己。
他是不是太過縱容自家女朋友了?本該好好的說教她的。
可是自己該死的就是說不出口。
和貓澤飛鳥交往到現在,她似乎已經漸漸的摸清了自己的脾氣,對待他的態度不再像開始的時候那樣謹慎小心,漸漸展露出貓科一般粘人嬌氣的性格。
這也是最讓七海建人頭疼之處,當然,他一點都不希望自己的女友害怕自己,但是,天天對著他撒嬌的女朋友……
這也太要命了。
只要一對上貓澤飛鳥無辜的眼神,說教的話就怎麼都說不出口,原以為和她在一起之後,面對她的一些小毛病,自己也能保持冷酷無情的態度,幫助她糾正錯誤。沒想到,不僅沒有做到,還開始了無限遷就退讓之路。
被馴化的是他。
要怪就只能怪自家女朋友太可愛,也太會撒嬌了。
七海建人無言的嘆了口氣,一邊幫貓澤飛鳥吹頭髮,一邊問她,「之前你說想要做的工作,現在可以跟我說說嗎?」
距離貓澤飛鳥離職已經一個星期了,她果斷的拒絕了公司的轉正邀請之後,就一直呆在家裡,好像一點都不著急工作的事情。對於貓澤飛鳥的選擇,他一項尊重,即使貓澤飛鳥說想要做家庭主婦也可以,反正他能養。
「是我初中的同學,小馨的公司。」貓澤飛鳥扭過身向著他,「不用擔心啦,小馨從初中開始就很照顧我的~」
七海建人緩緩地幫她吹著頭髮,聽她絮絮叨叨的說著話。
「雖然個子小小的,但是小馨很結實,力氣級大,打架也特別厲害。」貓澤飛鳥肯定的點了點頭。
……等等,這個名叫小馨的女孩子,長得結實,打架厲害?七海建人默默思索了一下,手上的動作漸漸停了下來,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
再加上貓澤飛鳥之前說的「懲惡揚善」……
七海建人心中有隱隱的不安。
「飛鳥……」他猶豫了一會,還是說出了口,「你去的時候,我陪你一起去。」不親眼確認,他不能放心。
事實證明,他的擔憂是正確的。
在對方的公司樓下,他見到了貓澤飛鳥口中的「小馨」。
對方確實如貓澤飛鳥所說,個頭不高,帶著圓框眼鏡,雙手插在褲兜里,黑色的夾克隨意的套在套頭T恤外,隱隱顯現出肌肉的輪廓,胸前掛著大串造型誇張的銀項鍊,穿著松垮垮的褲子。
短寸頭,絡腮鬍,五官冷硬,鼻樑高挺,眉頭緊皺,眼神就像是兇悍的鷹隼。
七海建人沉默了,「小馨」是一個長滿胡茬,拳頭輪起來比碗大的男人,而且還是一套最標準的□□裝扮。
他知道貓澤飛鳥離譜,但是沒想到能離譜到這個地步。
與他設想中最出格的可能更加離譜。
「鄙姓丑島。」面前的絡腮鬍男人看了看他們,將名片遞給了七海建人,遞上的名片上印著,「netce社長丑島馨」的字樣。
七海建人將名片的正反面都看了看,收了起來,「丑島君,不知道你們的工作性質是……」
話還沒說完,從樓上竄下一個狼狽的男人,連滾帶爬的往外跑,丑島馨頭也沒回,在男人跑過身邊的時候,飛起一腳,將他踹到了牆上。
「喂,往哪跑?」樓梯上又跑下來兩個男人,將被踹到牆上的男人的衣領一把拎起,撞在牆上,「欠了錢還敢跑?啊?你膽子挺大?」
「對不起,我錯了我錯了,求求你們饒了我吧!我真的沒錢還!」被打的鼻青臉腫的男人哭的鼻涕眼淚橫流,不停哀求,「放了我吧,我真的不敢了。對……對了!我,我女兒,我可以讓她幫我還債的!」
「你女兒多大?」聽到他的話,丑島示意手下的人停下,轉過頭幽幽的望著他。
男人自覺有了希望,趕緊嚷嚷著說,「已經十五歲了!她長得很漂亮!」
「年齡太小,還不如賣了你值錢。」丑島馨走到男人的身邊,狠狠的抓起他的頭髮,望著男人驟然收縮的瞳孔,下了最後判決,「你知道俄羅斯黑幫嗎?」
「他們每年都需要人,很多像你這樣賭光了所有的錢,什麼都沒有了的人。」他示意手下將他帶走,「沒日沒夜的在海上捕魚,下地道挖石油,直到你不能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