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天薄时辰短,许襄君醒在卯时初刻打更声中。
睁眼看见黎至温润轮廓,背光擦过鬓角在他脸上留下明暗分明的交际,将人衬得越柔泽俊朗。
目光细细描摹了黎至五官,许襄君情不自禁往前。
一只有力的手突然扣住她后脑,将她摁进胸膛,黎至佝颈轻轻咬含她的唇,厮磨不足一息便松开。
黎至尚未睡醒,拿绵软的额头顶着她额角,声腔慵懒颤动:“要走了么。”
他臂膀收紧,将人往怀里揉了几分:“襄君,叫我一声,我想听。”清晨呢声动人心弦。
许襄君甜甜张口,轻唤:“黎至。”
黎至心满意足出气声:“要奴才伺候你起床么。”
怀里温度非比寻常,炙手得很。
许襄君算下时辰,将肩颈拖后,郑重望着他的眼睛。
黎至瞧见她这番神情,昏睡朦胧眸子登时精亮,唇线抿紧,带动下颌线也绷住。
话未出口,气氛已然点到。
许襄君抿唇:“盛松是你特意调来照顾我的吧,那我便有一件事不瞒你了。”
这是瞒无可瞒,只得和盘托出。
黎至掌下扣紧她腰肢,吊眉掐眸:“可有要我替你周全之事?”
同她沾边,黎至万不敢掉以轻心。
他细思后轻道:“是李贵人与她背后之人么。之前你不让我插手,现在不好出面便让奴才做吧,改日便替你处置了。”
这事他肖想了许久,不免神色跟着压重,眉梢几分血色沁染。
许襄君神思翻转几遭都不知怎么开口,最后在黎至愈尖锐神色下温吞张口。
“进宫前我身心交病一直未愈,入宫那时常顾着你心绪。。。。。。便一直服药强撑身子,现下我想断了药修养阵身子。”
数十个字,如同顿锈的刀划开他胸膛剖心,一字一刀,疼到四肢俱震。
黎至闻她这般糟蹋身子,掌下没了轻重,许襄君被捏得气哼。
他气虚息重恼怒道:“你怎能如此!身子不好为何早不医治,拖到今日你是想要了谁的性命。”
怨怪得过于明显,许襄君咬牙:“要不是盛松在,这事你必不会知晓徒增烦扰。”
“作践了自己还想瞒我?”黎至狭长眸子掐紧。
他翻身将人扣在身下,颇带审讯意味冷哼:“你觉得李嬷嬷在御前能绊住我几日?我想见你,许是陛下都难挡我,你在小瞧什么。”
言下之意清楚,即便没有盛松,他大抵也会现,也不能轻饶了她。
许襄君神色开始闪躲:“只是不想你忧心,你不也从未同我说过你再御前做什么,你看我就不找李嬷嬷打听。”
理直气壮犹如偃旗息鼓,声音虚起来。
黎至指腹钩钩她胸口薄被:“那娘娘如何知道奴才受了脊杖?还装作小宫婢来这处想照顾我。”
锁骨上凌乱痕迹掐尖了他的眸,声音染了分轻。薄。